如果把回去的机会给寒思雪,我则要面对愤怒到极点的阴阳双魅,虽说我能凭借这把借了七星之力的桃木剑抵挡一阵,却也完全不是阴阳双魅的对手。可要是把寒思雪丢在这里不管,我倒是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可寒思雪呢?她岂不是要被阴阳双魅拿来当做破开乾坤镜的牺牲品?
寒思雪也看出了我的挣扎,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或者是恐惧的神色,而是把地上的那根红线捡了起来。她这是要独自系上红线逃离开吗?
紧随其后的阴阳双魅距离这里越来越近,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我则颇为挣扎的看着寒思雪,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因为无论是怎么选择,都不是我希望得到的结果。
“陈墨”,寒思雪轻轻地唤了我一声,脸上竟然浮现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这种黑暗的环境压抑的精神异常了?还是看到阴阳双魅将至,被吓傻了?以我当时的理解,恐怕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寒思雪已经走到了累的气喘吁吁的我的旁边,略带沙哑的嗓音里竟含着一丝柔情,缓缓的说道:“只有这一根红线,你走吧,你能够来救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寒思雪说完,如释重负一般将红线轻轻地系在我的左手腕上,愣了几秒之后我才回过神来,问道:“那你怎么办?”
寒思雪轻轻的一笑,说:“其实被那两个鬼抓了也好,这样我就能下去跟父母团聚了,我感觉自己活得好累,现在终于能解脱了。”
不知为何,虽然寒思雪是在笑着,而且笑的很灿烂,我却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凄切的感觉,那种发自肺腑的凄凉之感此时此刻流露在眉宇之间,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可是她……为什么说自己活得好累?
尽管红线已经绑在了我的手腕上,只要轻轻的拉一下,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我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受到了寒思雪刚才那番话的影响,也或许是我不忍心看到寒思雪被阴阳双魅拿来血祭,甚至连我自己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始终无法丢下寒思雪一个人而独自逃离。
对一个人来说,最难熬的不是身处险境无力改变,而是作出决定之前的那般踌躇与犹豫。现在下定了决心,刚才的那般压抑与煎熬之感顿时消失殆尽,我把手腕上的红线摘下来,强行系到寒思雪的手腕上。
寒思雪用力的挣扎开,不解的问我:“你为什么还要把回去的机会给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催促她快点拉动红线,因为那阴阳双魅已经进入了我俩的视线,再有几秒的时间就到了,到时候谁也别想走。
“别再磨蹭了,你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我在这里即使打不过阴阳双魅还能跑。你出去以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肖建仁,他会想办法的。”
见寒思雪还在犹豫,我不断地向她催促着。费了半天劲终于让她答应了先出去,可就在这时候,那红烛光亮突然毫无声息的灭了,一时之间我甚至忘了即将冲过来的阴阳双魅。
这怎么可能?丢掉一根红线就已经够离奇的了,怎么连引路的红烛也灭了呢?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不应该啊。
眼看唯一的逃命手段宣告破产,我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
尽管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我却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想这个问题,因为随着一阵阴风扑面,黑衣男子已经卷裹着山洞里的尘埃向我扑了过来,见状我也不敢托大,将寒思雪向后推了一把,接着两手持桃木剑接下了黑衣男子充满暴戾气息的一击。
噗通一声闷响,我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而黑衣男子也被我的桃木剑逼退开,手指间还往外冒着血,很显然刚才的那一下砍伤了他的手掌。身形刚刚站稳,一个白色的鬼魅身影就从身后卷了过来,幸好寒思雪出言提醒,我侧身一闪躲过了白衣女子的尖长指甲,桃木剑与其堪比九阴白骨爪的尖长指甲一碰撞,溅出了一阵火花。
几个回合下来,我并没有让阴阳双魅占到便宜,可我的处境却越来越糟。阴阳双魅前后夹击令我顾首无法顾尾倒是其次,更糟糕的是,我手里桃木剑表面的金黄色的“气”逐渐变得浅淡,几次出手之后,借来的北斗七星之力终于消耗殆尽。
黑衣男子也发现了我手中桃木剑的变化。那层金黄色的“气”消失殆尽以后,黑衣男子猛地向我冲过来,我依旧横过桃木剑抵挡,随着黑衣男子右手甩出了一招劈山砍,我只觉得握着桃木剑的两手在重压下仿佛失去了知觉。白衣女子也趁势攻过来,一招马踏飞燕踩在黑衣男子身上,接着右脚踩在桃木剑的剑身上,随着最后的一声咔嚓碎响,这把歪歪扭扭的桃木剑终于宣告报废,而我,也随着白衣女子的一记重踢狠狠地摔在了凹凸不平的山洞里。
“陈墨,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寒思雪趴在我的身前哭了起来,想不到这个平时揍人跟玩儿似的暴力女孩也能哭得那么伤心,而且还是因为我。艰难的爬起来,抹了嘴角的一口血,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小子,竟然敢骗我们兄妹,害的我们错过了血祭的时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