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下午邹江跟几个朋友到山下的灌木林里野炊,寻找柴火的工夫正好看到了那对干草,于是就将干草点着升起了火,熊熊的火焰之上烤着从家里带来的鲜肉。
说起来这几个半大的青年也真是能折腾,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山林里野炊极易引发山火吗?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想那么多,满脑子里想的全是烤肉的香味。
阵阵肉香在火焰的炙烤下飘入众人的鼻尖,所有人都流着口水等着吃烤肉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干草堆里怎么一股子焦味?”
这句话说完以后几个人也都拿鼻子仔细地嗅了起来,还真都闻到了那股子飘在空气中怎么也散不了的焦味。眼看焦味越来越大,甚至逐渐盖住了烤肉的香味,几个人开始懊恼的寻找焦味的来源。
邹江在他们几个当中年龄最大,心思也最细密,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焦味的来源,竟然是从燃着的干草堆里传出来的。
邹江刚拿树枝拨开干草堆,一个浑身烧的焦黑,散发着臭味和焦味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两只眼珠都被烧坏了,黑漆漆的甚是吓人,再加上他身上难闻的气味,几个人早就吓的远远的躲开。
“怕什么啊,你们几个胆小鬼,一只黄皮子而已。”
一听邹江说是黄皮子,几个人也都不再害怕,凑过来看着这只烧的半死不活的黄皮子。
“真晦气,今天遇到我啊算你倒霉,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说着邹江就用树枝挑起黄皮子,扔到了还在燃烧的干草堆里。
“吱~吱~”
一阵阵惨叫声从干草堆后面响起来,邹江心里一惊,难不成还有黄皮子?于是他将剩下的干草堆也扒开,里面却是一个几十厘米大的洞口,十几只烧的跟黑炭似的黄皮子尸体挤在里面,还有几只没烧死的挤着往外钻。
“呸,竟然烧到黄皮子窝了,看我不把它们一窝端了。”
说着邹江就要将挑开的干草重新点着,堆在洞口。
“邹哥,咱还是别烧了,大人们都说黄皮子不能惹的。”
“你怕什么啊,几只黄皮子而已,留着它只会偷村子里的鸡,你们不敢烧,我来烧。”
邹江将干草堆重新堆回来,又加了一把火,不出片刻里面的黄皮子都没了声,不用想也知道被烧死了。整个灌木丛里都是烧焦的难闻气味,几个人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都各自回了家,直到邹江最近胡折腾起来。
听邹江说完,我和老肖都皱起了眉头。这黄皮子,学名为黄鼠狼,在中国的很多地区都有分布,是小型的肉食动物,我们阴阳先生一向有‘胡黄不沾’一说,而这黄皮子的报复心最重,你要是惹到它,走路都得低头小心着。现在邹江竟然把一窝的黄皮子都给烧死了,难怪之前小江要纵火自杀,这是黄皮子在报复啊。
“邹叔,小江这是把一窝子黄皮子都给烧死了,现在黄皮子来报复啊。”
邹叔早就没了主意,赶紧问我和肖建仁怎么办。
“邹叔,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晚上把它请来谈一谈了。”
我和肖建仁商量一番,对那些黄皮子只能是先礼后兵了,虽然阴阳先生有“胡黄不沾”的古训,可那也得就事论事,要是黄皮子非得置人于死地,我们阴阳先生也不能坐视不管。
我对邹校长说,要想把成了精的老黄皮子请来,只有借用一下小江的身体。邹校长没什么意见,只是小江战战兢兢地,任由我扎破他的左手中指,将血滴在黄纸上。
我对小江说,等一下闭上眼睛,最好什么也不要想,如果身上发冷的话也不要说话,见他点头答应,我便点上三炷香,将那张滴了血的黄纸燃着,对着正西方向拜了两拜,口里念起了那段“请仙”的说辞。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往日里请仙仙不到,今日里难得来到了,老仙家,您要来到就来到,不是骑马就坐轿,你一来到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来这儿陪咱唠会儿嗑,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可了不得……”
我还没说完,挂在窗口的银铃便呼啦呼啦的响了起来,而屋子外面并没有一点风。看到这诡异的场景,邹校长也忍不住将上衣的衣领往上拉了拉,借此掩盖内心的惊慌,而坐在香炉前的小江因为有我的指示不敢乱动,只能不停地颤抖着身体。
屋子里的气息变得阴冷起来,只见眼前的小江不停地打着呵欠,像是几天没睡觉一样,之前扎破的中指也在微微抖动,我知道今晚上的正主来了。
“老仙您舟车劳顿,晚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少废话!”
我还没说完,便被“小江”打断了,只是此时他的声音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就连站起身来的动作都跟老太太无有差异。
“小江”恶狠狠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跟要吃人似的,见我低头笑脸的看着它,终于发了话:“你就是那个找回他一魂二魄的阴阳先生?咱家事先警告你,别人的事情不要瞎管,否则不要怪我老太婆不给你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