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有着春光般的好，还多了份慈祥，如神的恩泽普洒大地，处处一片丰收的金色。牧知蓝和席茗悦开始还舒坦的心情已经无心领略这样的秋高气爽，他们得去面对处罚。
车上，牧知蓝问道：“网站说关就关，难道事前没有谁给你们打预防针，通知你们一声吗？”
席茗悦驾着车，说：“半月前接到过通知，要求所有文学网站进行自查。黑道类、涉黄类、**类、种马类、乡村类小说必须下架，擦边内容即刻整改。不然要处罚。”
他问：“乡村类也要下架？”
她说：“好多写手来自农村，擅长写乡村生活，为了争取高点击高订阅，把农民都写成种马，是打着乡村类旗号的********。”
他说：“乡下男人娶老婆都成问题，还种马！”
她说：“好多读者从不把小说与现实联系，也不会考虑逻辑关系，就图个乐子。那些写手就会投其所好。”
他说：“删除这些小说不就完了，还需要禁止这个类型？”
她说：“有的不写种马内容，又把乡村写得太过黑暗，人间地狱一般。这和有些官场文有些类似，越写得黑越刺激，主人公越黑越成功，整整一部厚黑学。生活哪是这样，往往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都找着乐子过日子。就是我婆婆，至今都还认为乡下比上海好。”
他说：“除了那些极端的，总有写得好的乡村小说，难道也要下架？”
她说：“喜欢读网络小说的基本都是年轻人，学生又占大多数，深厚的乡村小说比较沉重，有几人愿意费心情、动脑子去读呢？没人愿读，点击量上不去，写手也就没劲坚持写。”
他说：“这和学校取消这样那样的体育项目，确保学生安全差不多了。”
她说：“没办法的事。现在连标题、封面、简介、章节名、正文内容有违规倾向的，都必须删改。我们对低俗内容本来把关就严，对敏感词汇进行了自动屏蔽和手工屏蔽，连续好多天在整改，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啊！怎么会这样！”
他说：“是不是有些没清理干净？”
她说：“那么多的文字，光是长篇小说就涉及到五六百万个章节，光看章节标题，依每个标题五个字算，将近三千万字，更不要说海量的章节内容。有的违规内容隐藏在字里行间，有的敏感词汇用谐音字或者间隔符号去规避屏蔽，不去读根本看不出问题来，谁敢保证完全清理干净？”
他说：“每部小说都有责任编辑，网站还设立了专职审读编辑，当初是怎么在审？”
她说：“责任编辑要负责好多长篇文章，要挖掘新作者，要与作者沟通，根本看不过来，扫视一下没有大的问题也就会通过。一个专职审读编辑的阅读速度最快也就一分钟一章，四千字的样子，全天加班加点审下来也就五百章，两百万字的样子，长期下来不是看得麻目就会看得发吐。而且，以前可以发布的内容，现在严禁发布；以前不算敏感的词汇，现在列入了屏蔽范围；以前可以用的标题，现在不许再用……所以，原来的内容都得全部重审，还要进行删改。”
他说：“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啊……你们应该把那些规定公布出来，让作者自查。”
她说：“小说作者的管理后台一直有写作警示。但有些规定，只要做得不过分，在许多网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网站也好，写手也好，都在打擦边球。即使我们发出了自查紧急通知，很多作者根本不当回事，认为是吓唬吓唬而已，他们不愿修改，懒得修改，甚至不少作者很长时间根本就不登录。想靠他们来改，不行。何况，长篇章节的修改，必须由编辑完成。”
他说：“重新审查，真是大海捞针。”
她说：“谁想这么干，这头要审核旧稿，那头要审新稿，真让人焦头烂额。就是网站全体专职人员来审读，全天能审五千章就是奇迹了，光是审核长篇小说就得花一百天。我们已经发动兼职编辑和热心网友来帮忙审核，审核一千章节的内容不出现问题，奖励一个繁城币。”
他说：“必须得采取人海战术，不然网站哪有时间运作。”
她说：“我们手忙脚乱了十来天，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原则问题和大篇幅的违规内容，还以为平时工作做得扎实。大家刚刚歇了一口气，却给我们关停了！网站一关，连其它兼职编辑和网友来帮忙审核都不方便了。”
他说：“我也来帮你吧。”
她说：“还要罚款，不知会罚多少。吃饭的钱都困难呢，还要交罚款。关闭网站会大伤元气，多关几天人气都跑光了，会前功尽弃……真是烦死了！”
他也着急起来，说：“唉，文字这东西，白纸黑字得摆在那里，没法像其它事情那样好变通、好隐藏。既然做网站这么难，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不如就专心做书吧，书都能出版，没人会强行关闭你的书吧。”
她说：“网站好不容易能自食其力，我不甘心……这种自查以前也有过，这次动真格了，我大意了。”
他说：“你们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