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第二天下午,牧之蓝陪席茗悦在浦东机场送走了婆婆爷爷等,带她来到了家里。
席茗悦第一次走进牧之蓝在圣庭世家的屋子。这套四十平方米的小屋七分整洁,三分凌乱,客厅一角有个小书柜堆了些横七竖八的书籍。她仔细一看,那些书尽是与证券有关的《股市投资组合管理》、《上市公司财务报表分析》、《投资表现评估》、《金融英语》等等,不禁拿了一本翻了翻,说:“你也是功利实用主义的读书族了……你陪我的时间都没有,还有时间看这些?”
牧之蓝放好了从超市买来的食材和水果,打开室内中央空调,来到她身边,说:“这些书都是去年看的,我把书当成你,狠狠地看!”
席茗悦俏皮一笑:“虽然你说假话,我也当真话听。”
牧之蓝从身后抱住她,耳语道:“去年那些日子,看不到你,我好无趣。不看书,我还能看谁?”
席茗悦问:“这么多的专业书,你一年看得完吗?一目十行吧?”
牧之蓝说:“和你读网络小说差不多吧,相似的内容就跳过,有风格的就精读,有独到见解的还反复读。”
席茗悦放回了书,见他刚理的发还有头发渣在领上和脖子上,就用手指就把头发渣挑了出来。
牧之蓝说:“我去洗洗,你先休息会儿。”
牧之蓝取来干净衣物准备放入浴室,见席茗悦的目光又落在电视旁的藏刀上。近一尺长的藏刀斜放在黑色木漆刀架上,有着凝重的古铜色调,与室内现代风格的家具形成了巨大反差。
席茗悦拿起藏刀仔细端详着说:“你喜欢这个?在哪儿买的?”
牧之蓝走到她身边,说:“是从西藏寄来的。我离开西藏时,强巴团长送了我一把藏刀,后来出了车祸,行李箱里的藏刀丢失了。去年国庆我回了趟西藏,找强巴团长重新要了把和从前那把相似的。”
席茗悦说:“强巴?藏语吧,什么意思?”
牧之蓝说:“就是仁慈、怜悯的意思。藏人的名字一般有名没有姓,名字有的是家长取的,大多是喇嘛取的,名字的内容各种各样,是父母寄予孩子的希望和祝福。那里的地名也兴这样,有着美好的含意。”
席茗悦说:“我还没去过西藏呢,这是让我心驰神往的地方。”
牧之蓝说:“你国外都去了几个,还没去西藏?”
席茗悦说:“别说西藏,我连九寨沟都没去过。”
牧之蓝笑道:“这是不是叫灯下黑?很多住在故宫周围的人一辈子没进过故宫,你这川妹子居然连最近的风景也没去看过。”
席茗悦说:“可能是无缘吧。有回正准备去九寨沟,却听说那边在滑坡;有回正准备去西藏,我爸又犯高血压了。”
牧之蓝说:“看来,是为我留着的,到时我们一起去。尤其是西藏,那可是摄影天堂。”
席茗悦说:“我不想参加旅行团,什么都看不痛快。我想自驾游去西藏,那才是真正的旅行。”
牧之蓝说:“好是好,但是去那里动不动就是几千公里,而且高原上开车和这里不同,开车很累的,连车都要喘气。”
席茗悦说:“等我驾车技术练好了再说。到时可以到拉萨那边去租车。”
牧之蓝说:“知道那高原什么最值得一拍吗?”
席茗悦说:“寺庙和喇嘛,还有藏民生活。风光嘛,难出新意了。”
牧之蓝说:“还有一道绝美景致被绝大多数人错过了,因为那时大家都在酣睡。”
席茗悦说:“繁星还是明月?我都拍过。”
牧之蓝说:“只要你没去过高原,就没拍过,也许从没见过,那是银河般的星辰。”
席茗悦说:“银河般的星辰?你是看的照片吧?那不是真实的夜空,那是延时摄影的奇异效果。”
牧之蓝说:“我是亲眼所见呢!我老家的空气那么好,夜空是黑暗的,繁星是平面的、单调的。高原不一样,夜空和星辰是立体而明亮、浩瀚的,尤其是珠峰那一带,仰望着满天星辰,我仿佛飞向了宇宙。”
席茗悦将藏刀竖着举了起来,惊喜道:“真的呀!太好了!到时一定守个通宵,我们去数星座。”
“好啊,只要你不怕冷。那里的夏天,晚上都很冷。”牧之蓝放下衣物,从她手中取过藏刀,看着上面细密繁复的雕刻花纹,想起了珠峰下的黄麦麦。
席茗悦并不知藏刀里面的故事,问道:“你去年回了西藏,还有了这把藏刀?哼,对我还有所保留!”
牧之蓝不告诉她藏刀背后的故事,是因为那依然离不开梁万婕,他回避着与梁万婕的所有话题,犹如他不再穿那件红毛衣。而且回西藏又会涉及到另一个叫黄麦麦的女人,一个用生命去陪伴他的女人,她们都是他不忍提及的。他见席茗悦问起来了,轻描淡写地说:“你喜欢花啊草的,对你说刀啊剑的,多不温柔。”
牧之蓝把刀从鞘里慢慢拔出来,放在眼前,凝视着刀锋上闪亮的寒光,说,“它总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