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茗悦点开日志《改名了》,说:“看过这篇吧?”
牧之蓝看着网页显示出来的第一张婚纱图片,说:“我还没出现,你就披上婚纱了。如果你现在这样急不可待就好了。”
席茗悦说:“年少不懂事嘛。那时,看着同学们个个都恋爱了,人家有人陪着看电影,陪着跳舞、喝咖啡,陪着度周末度长假,聊起话题来就是幸福感。我呢,连闺蜜都没时间陪我玩了。我好孤单,只好泡在网站里,感觉大家都在笑话我成剩女了,我好想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真想用这样的照片去征婚了。”
牧之蓝说:“难道校园里就没有一个门当户对,而且心仪的?”
席茗悦说:“有又怎么样?请我喝了几天咖啡就要开房,还豪华间。我不同意,就说我没情调,假正经,跑掉了。想起达芸姐,我恨死那种男生了!”
牧之蓝说:“男人爱一个女人,都是那么想的。我也是,只是假装坐怀不乱的君子,没有告诉你罢了。主要是你母亲,把你控制得太严了,我得先图表现!”
席茗悦说:“如果你也等不及,那我也恨死你!”
牧之蓝说:“我就不信,当你真心爱一个人,却不想拥有他。”
席茗悦说:“不说远了。我问你,我原来的网名首位大写字母是什么?”
这篇日志的最后就提到了席茗悦从前的网名,牧之蓝说:“花成茗,HCM。那时,你还没发神,不叫悦海女神。”
席茗悦说:“算你看得仔细。”
牧之蓝说:“有关你的,没有我不仔细的。”
席茗悦说:“闪电第二次消失后,再次上线时是八月底。他叫我不要在空间随意发布自己的人像,也不要随意泄露自己的生活状况。我说生活没必要那么保守,让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也是快乐。他就说,他通过我空间的文字和图片,已经到我家楼下见过我了。我不信,他说出了我居住的小区楼号,我的车牌号,见到我之时我穿着什么衣裳在做什么,我的驾驶员是什么样子。他甚至通过车牌号查到了我的姓名和电话,又通过我的姓名查到了我的学校,以及我爸我妈的姓名和他们的公司……我吓得手脚都软了,被别人掌握了一切,太恐怖了!”
牧之蓝问:“我怎么就没看见你住在哪里的图片和文字呢?”
席茗悦说:“以前这空间有奥迪车的照片,也有小区的照片,虽然车牌号和小区都没有显示完整,但他肯定通过什么途径推论到了。我听他那么一说,吓坏了,当即就把这类日志全部删除。”
牧之蓝问:“他为什么要偷偷地来见你?”
席茗悦说:“我当时也这么问他。他说,他想我了,只是想来看看我,在我家楼下的一部车里等了大半天。”
牧之蓝问:“他想你?你相信他的话?”
席茗悦说:“不相信。他是有家庭的人,我认为他只是来寻求新鲜刺激罢了,我怎么可能成为这种人的猎物,他找错人了。”
牧之蓝说:“然后呢?”
席茗悦说:“然后,我把空间设置为答问进入,就是能答出我原来的网名首位大写字母的好友,才有资格看我的空间。”
牧之蓝问:“HCM?”
席茗悦说:“对。这篇日志是大一写的,设置进入空间权限时都快读大三了,那个旧网名有一年多没用过。这下,答对问题的人不到十个。那时,我觉得好失败,网友再多有什么意思,有几人真的记得我,真的用心读过我的文字?当时,好多人问我答案是什么,我坚决不告诉了。”
牧之蓝问:“闪电答对了?”
席茗悦叹了一声,说:“但他哭了。”
牧之蓝说:“为什么?”
席茗悦说:“我哪里知道,这三个字母正是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字母。”
牧之蓝疑惑了。
席茗悦说:“你一定不知道有一种病,叫肥厚型心肌病,它是极容易导致猝死的心脏病,它的英文简写就是HCM。闪电那段时间时常消失,正是在发作这个病。他不愿呆在让他产生绝望的医院里,不遵医嘱,在家里办了家庭病房,家人成天照顾着他。”
牧之蓝呆住了。
席茗悦已面露沉重之色,说:“得知这个消息,我突然间在乎起他来,如果他死掉了,我会损失一个可贵的网友和良师。他说,他知道了我的电话,能否在某天他无法上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同意了他的这个请求,希望他在病痛的时候,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能通过电话安慰他、鼓励他。”
牧之蓝说:“他的电话号码呢,交换给你了吗?”
席茗悦说:“他坚决不告诉我他的电话和名字,直到国庆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才告诉我其中的原由。原来,他面临的不只是心脏病的折磨,而且正在接受一起挪用资金的刑事调查。由于他正在犯病,他办了取保候审,但他的手机可能被监听着,他不愿因为他的手机来电,把我牵扯进去。他给我打电话的卡,是一次性使用,用完即毁,他甚至不能在家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