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下午,天色渐暗,牧之蓝如倦鸟回巢,降落到浦东国际机场。
他远远地看见身穿蓝色大衣的席茗悦在出站口的人群中翘首企盼,顿时暖流潮涌心头,只觉机场内外春暖花开。他拖着刚领来的拉杆箱,连走带跑地来到她跟前,与她十指相扣,四目相望,心心相印。
此时的她,长发齐腰,几股小辫子在后脑一侧盘成精致的花样,不对称之美让活泼活力呼之欲出。
牧之蓝全身洋溢着欣喜,说:“又为我亲自作了发型吗?”
席茗悦甜甜一笑:“好看吗?”
“特别好看,独一无二的。”牧之蓝说,“只因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从没发现上海有如此可爱!像你一样可爱!”
席茗悦问道:“哪些地方变可爱了?”
牧之蓝说:“就连机场都变可爱了,感觉全机场的人都在迎接我,我不再可有可无。”
席茗悦笑道:“想当中心人物,不想当凡人了?”
“只想成为你的中心人物,不想成为你眼中的凡人。”牧之蓝笑道,又说,“亲爱的,我们是先一块儿吃饭,还是先回家放行李?”
她笑道:“就想到吃啊!先放行李吧,为你这趟旅途告个段落。”
他说:“好。等会儿带你去一家独具特色的餐馆,你一定喜欢。那餐馆里的厨具餐具全是陶瓷紫砂,筷子也是。估计你呀,看着这些器皿都忘记了吃。”
她说:“我知道是哪家了,真的不错呢……有你在,去哪家餐馆我都喜欢。”
他搂住她的肩,低语道:“上回第一次与你一起喝茶,那时叫茶饭不思;今晚第一次和你共进晚餐,叫秀色可餐了!”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人贴身而行。
来到停车场,牧之蓝把行李放到奥迪后备箱,坐到了副驾驶室,对席茗悦说:“宝贝,这次不是送我去紫竹苑了,是浦东的圣庭世家。”
席茗悦发动车子,打开了夜灯,气恼地说:“搬家了!一直以为,你还在紫竹苑那边,我能在哪天遇到你……你要躲我吗?躲到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笑道:“你那般吸引我,我怕,我怕控制不了……你爸不喜欢我,我只好逃掉。”
她已将车驶离了停车场,问:“我爸不喜欢你?从何讲起?”
他不便直说,就笑道:“你不是说,你爸不许你和网站的人恋爱吗?也包括我啊!”
她说:“这些话你也记得?”
他说:“那时,和你说一次话好难得,唯恐这次说了,就没有下次,你的每句话都烙在了我的心上。”
她柔柔一笑,问:“如果我爸要干涉我们,你怎么办?”
他说:“只要你不怕干涉,没有人能拦住我。你会怕吗?”
她不语。
他有些担心,怕她是乖乖女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又问:“你会怕吗?回答我。”
她说:“你会像当年去抢你的婕那样,勇敢地来抢我吗?”
他见她在与梁万婕作比较,说:“不要再提婕好吗?……要我怎么说呢,我是把你从鸣的身边抢过来的。”
她说:“这算什么抢。栗天鸣会是优秀的下属,也许会是精明的老总,还会是忠诚的朋友,但不会是体贴的丈夫和父亲……他是我爸我妈那样的接班人,工作为大,理性为重。生活多些感性不好吗?像你这样,无关利益地去做一些事,多好!”
他说:“人可能完美吗?你爸那么凶地要封你的网站,过后却找到我说,如果网站办不下去,他会把我的投资如数奉还,不让你有所亏欠。说实在的,真有父爱如山之感。”
提到席冰浩,牧之蓝想起欧帝来。他得告诉席茗悦一些欧帝的事,给她一些暗示,让她有点思想准备,她迟早会知道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就说:“你从成都来,其实我也想去成都,想去看你当然不用说,也想顺路看看墨姐和她的儿子欧帝。墨姐在我四面楚歌的时候收留了我,离开他们这么久了,我还真有些想念他们母子。你相不相信,欧帝的名字就是由奥迪车的谐音而来。”
她不知他的用意,说:“如果她生的是女儿,该叫欧什么呢,欧宝?”
他说:“你还别说,欧帝还真有个姐姐,跟着父亲在上海。”
她说:“儿女双全啊!他们一半成都一半上海的,离婚了吗?”
他说:“没有。”
她说:“又是父母和子女扯开的家庭!现在的人怎么了,穷的富的都要分居、要把孩子搁得远远的,何必要结婚生子呢?”
他说:“唉,生活就是如此无奈吧。我特别想念欧帝,他肯定长高不少了。”
她说:“你不是被欧帝的妈妈给炒了鱿鱼吗,有什么好想念的?”
他说:“虽然我被墨姐炒了,但我不恨她。”
她说:“还有如此喜剧的事?你又要制造悬念吗?”
他说:“不制造悬念了,我担白。你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