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蓝从北京出院回来后在家自学,准备重新参加高考,重归耽误了两年的大学。至于能否再进清华北大,对他已经不再重要,他只想继续完成从前的计算机专业,不愿再被人们关注。那时的他,希望自己像枯叶蝶那般,停在哪里都不被别人发现,他只想静静地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让一切重新开始。
四月下旬,幺叔牧敏的四十岁生日到了,中午在牧之蓝父母开的小吃店“食来运转”庆生,下午则去董林丽家开的茶馆打牌。
牧之蓝吃过午饭就到父母按揭的新房打扫卫生,准备“五一”正式搬家。此时的他能正常行走,需要一些活动恢复腿部功能,只是不能做重体力。
一间房还没打扫干净,就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是董林丽。
她来做什么,看新房?一个人来看,不像,而且也不妥。从北京回来后,牧之蓝和董林丽被牧敏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他们一直不敢有往来。至于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他很快明白过来:午饭前继母叫他下午过来打扫灰尘,当时董林丽在继母身边弄菜待客,她肯定听见了。
董林丽来了,牧之蓝不好拒绝,让她进了屋。
董林丽把门关上,在新房敷衍地扫视了遍后,确认没其他人,就向他靠近,说:“蓝仔,帮我一个忙好吗?你不要乱想啊,别把我想成坏女人。”
他看她欲言又止,感觉到不是好事,说:“帮什么忙?”
她眉头皱起来:“我又提出离婚了,牧敏坚决不干,离婚走不通……蓝仔,我快三十了,我怕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这辈子就完了。我,我想有个孩子。”
他看着她凑近的眼睛,猜到了她的意图,假装不懂地说:“让我妈帮你说请,叫幺叔天天回家。我妈口才最好了,幺叔肯听她的。”
她以为他不明白,又说:“你妈一直看不起我,原先认为理发的没有正经人,后来我开茶馆也认为我是好吃懒做的人,我敢在你妈面前说牧敏的不是吗?都这么多年了,牧敏肯定不行了。离婚和检查我不敢再提,一提他就用湿毛巾和扫帚抽我,我身上还有青块呢,不信你看……”
说着,她把裙子一捞,露出白皙的大腿,两条大腿上都有两条半尺长的紫青色的瘀痕。
想起她刚才还含笑待客的样子下竟隐藏着那样的伤痕,他不禁吸了口冷气:“唉,幺叔怎么这样?”
“他怀疑我外面有人,想起了,就逼我招供。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无助地说,“你给我一个孩子好吗?嗯?求求你了,帮我。”
他面红耳赤,后腿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开什么玩笑!”
她见他吓得张惶失措脸色都变了,说:“我知道配不让你,你不会喜欢我。我连个孩子也没有,实在没法了,我和别人也要生一个。你帮我生一个,好歹也是牧家的后人,总比和别人生好呀!”
他见她走得更近,连连后退,从主卧室退到了客厅:“别乱想了……要不就去生个试管婴儿。”
她羞愧难当,失望地哭起来:“我霍出命来找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想孤独一辈子,让父母绝望一辈子!求求你,就当我是女人,不要当我是幺婶。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错嫁给你幺叔的女人,一个想当妈妈的女人……”
他继续躲避着:“去找居委会调解看。”
她擦着泪说:“能调解早就调解了……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答应我这一次。你爸妈在那边打牌,只有现在我们才能单独在一起,过了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成与不成,我听天由命,过了今天,我不会再提到你。”
他见她又靠过来了,使劲摇着头说:“你自重点,走吧。要不我走了!”
她说:“我是自重的人,虽然别人看不起我,但我有我的尊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随便的女人。如果我随便,早怀上别人的孩子了,甚至早怀上我原来那位男友的孩子了。那太容易了,但我不愿意那样去做……牧敏不行了,又不放过我,我这辈子如果连孩子也没一个,我父母这辈子真的算失败一辈子了,他们做什么都没成功过,包括我也没让他们感到成功过……我现在只想和喜欢的人生个孩子,像你一样聪明,让父母在有生之年能笑上一回……我愿意在你面前放下我的尊严,来求求你。你如果不答应我,只怕我真的会被迫和别的男人随便生一个……”
突然,门打开了,关响云抱着一个纸盒提着一袋东西进了屋。
关响云见他们差不多脸对脸,董林丽还以泪洗满,一阵惊愕之后,把东西往鞋柜上一放,怒发冲冠地指着董林丽冲过来:“你这狗东西,跑到我新房里哭爹哭娘的做什么!难怪我的眼皮跳得厉害,打牌输那么多呢,原来有人在这里败我的运!你这霉货!”
董林丽犹如兔子看着猎鹰冲了过来,吓得直哆嗦:“嫂子,对不起,我这就走。”
关响云挡在董林丽面前,叉起腰说:“你这骚-货,我可没请你到我家来,说走就想走?过来做什么?勾-引我家蓝仔吧?他经得起你勾-引吗?”
牧之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