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了,给孩子买点衣服和玩具吧!”
董林丽犹豫着:“给我钱做什么?我自己会挣。”
席茗悦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有记者来了。”
牧之蓝说:“不管他们。”
牧之蓝见董林丽不接钱,说:“我帮不了你什么,也不敢帮你什么。好歹你是我长辈,你都这样了,我不能视而不见。找点别的事做吧,别倒票了。”
董林丽哀叹说:“我带着孩子,还能做什么事呀。蓝仔,你回去后别说我在这里,不然我和儿子就完了,你可别害我们!嗯?”
牧之蓝心里又腾起火来,提高嗓门说:“我害你什么了?”
董林丽垂下头。她的儿子停止了哭闹,用小手去抓牧之蓝递到她面前的钱。
牧之蓝说:“拿着吧,我得走了。”
董林丽没有再客气,说着“谢谢”接过钱揣入裤兜里,又看了席茗悦一眼,欲说又止,最后还是说:“你腿上的钢板取没有?”
牧之蓝见她还关心着自己的腿,心更软了,说:“这个我知道。今后你好自为之吧,唉……”
董林丽说:“给我留个电话吧?”
牧之蓝说:“不行!”
这时,一位手执话筒的女记者走上前来,对牧之蓝说:“你好,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
牧之蓝发现还有位扛摄像机的记者在旁边用镜头对着自己,他摆摆手谢绝说:“对不起,我们不是乘客,只是路过。”
记者并不罢休,说:“能谈谈你对春运的看法吗?”
牧之蓝想起几次坐火车的经历,既使这次买车票也是栗天鸣花钱托人才抢到票,对春运还真有看法,就说:“买票还是太难,很麻烦,建议再改进一下售票方式。”
记者说:“今年的春运比往年有了很大改进,比如对每日十余万乘客的发送做到了有条不紊。能谈点体会吗?”
牧之蓝听出记者在引导被采访者说些赞美之词,顿生逆反,说:“铁路部门应该不断改进服务,让旅客出行从头到尾能舒适些,这是他们应尽的职责。”
记者显然对他的回答失望了,说了句“谢谢,打扰了”就去寻找新的采访目标。
记者一走,牧之蓝就问席茗悦:“我回答得如何?”
席茗悦有些心思,勉强一笑,说:“还可以。”
当牧之蓝再去看董林丽时,她已不知去向,不禁说道:“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牧之蓝见董林丽走了,略感轻松,对席茗悦说:“耽误你了,我们走吧。”
席茗悦并没跟着他迈步,迷惑地问:“她说你腿上有钢板,你怎么没说过?”
牧之蓝见她并不走,停下脚步,说:“我说过,我曾遭遇过车祸,腿受过伤。这钢板并不影响我什么,就是登峨眉山,你也没看出来吧!这有什么好说的。”
席茗悦看了看他的腿,说:“你口里的车祸,我以为就撞破皮,原来还伤了骨。”
牧之蓝见她既认真又担忧的样子,笑道:“太血腥的事不必说,是吧?”
席茗悦说:“你什么时候取钢板?”
牧之蓝说:“我刚到公司,不好请假,等段时间再说。”
席茗悦说:“谁来照顾你?”
牧之蓝说:“请护理工,没问题。”
说话间,牧之蓝有了个念头,如果席茗悦到时来看他,多好啊!
却听席茗悦说:“到时需要车接送的话,给我说声。”
牧之蓝并不像有人那样,住院时希望来看他的人越多越好,宁可让别人认为他从来未曾病过。但他希望喜欢的人能来看他,就壮壮胆说:“谢谢!到时你是不是一边练车,一边来接我呢?”
席茗悦说:“我最讨厌考试,那时也未必有驾照。”
牧之蓝见她婉言拒绝亲自接送,有些失望,不知道她是因为不在乎他才这么说,还是因为她的矜持才不轻许诺。他不能再说这事,就说:“火车站不是久留的地方,我们这去哪儿?你定。”
席茗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望了一圈四周,说:“火车站真是个好地方,上次遇到我,这次又遇到亲戚。上海究竟是大,还是小呢?”
牧之蓝见席茗悦的眼里仅剩下怀疑,欣喜不再,心头一颤说,“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席茗悦抬起左手看了看手链似的表,说:“算了吧,见也见了,说也说了,该回家了。”
牧之蓝见她有告辞之意,怕她误解,就说:“刚才的事,你不高兴?”
席茗悦否认道:“没有啊!网站要改版,我还有很多事要回去办。”
牧之蓝见她目光躲闪,感觉到不妙,说:“你说过春节才改版,现在就要回去?”
席茗悦说:“你和亲戚说话那会儿,我接了电话,网站有事得去处理。我真得走了,再会吧!”
席茗悦转身就走,牧之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席茗悦停下来,看了一眼他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