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盘从最底部上涨了七百余点,在震荡中有一路走高的趋势,股票市场活跃起来。牧之蓝已经可以在公司管理栗天鸣的账户,但账户在公司高管层没有秘密,尹奇等人能查看每笔交易,这也是一种对操盘手驾驭资金能力的考察。
这天,牧之蓝完成公司的任务后就为栗天鸣的股票操作了一笔。栗天鸣曾动员亲友们筹资炒股,但亲友们都有所顾虑,不愿把那么多资金交给一个毛头小伙子试手,唯恐打了水漂。牧之蓝只有把栗天鸣的帐户做好,靠收益说话。
鸿成公司以发行私募基金为主要业务,也默许操盘手发展个人客户,自主操作自负盈亏,不作业绩考核,主要目的在于可以利用这些资金无偿为公司接盘服务,成为公司统一运作的隐性资金。如此这般,能不能长久留住个人客户就靠操盘手的手感与口才,其中的风险由操盘手掂量和平衡。手感好,哪怕是为公司接盘也能盈利,公司、操盘手、客户三方都能得利;口才好,哪怕是亏了也能自圆其说。这些帐户在指定的营业部开户是有原因的,一则公司与证券公司均有合作协议,在其营业部开户能得到提成,二则让帐户在全国各地生根能四处分散资金,逃避监管。
牧之蓝没有可以操作的股票,轻松得开起了小差。他的电脑可以上网浏览很多资讯网站,却不能在外网登录发布消息,同样也不能登录聊天工具与外面取得联系,这和工作时间必须收缴通讯工具的规定同出一辙,都是专注工作、事事保密的需要。无事可做,他就浏览着财经网站和大盘,一边查看有关信息,一边想着悦海女神席茗悦。
自从牧之蓝为席茗悦拍那张松鼠的照片留言后,他就关注起她拍的那些照片,并开始和她聊些话题。
最先是聊摄影,他说如果她早点告诉编辑们她空间里有原创摄影相册,他就能早点看到《峨眉山》这个相册,也就早知道他们是“熟人”了。她说她从不邀请谁去看她的空间,看与不看,全凭有缘无缘。
他问她《峨眉山》相册怎么只有五张照片?她说照得满意的只有这五张,不满意的照片她不会传到网上。牧之蓝贴在电线杆上的毛笔广告,她看见了觉得有趣还拍了一张,由于艺术性并不强并没上传到空间相册。牧之蓝欣喜不已,还把那张早被雨水灭失了的广告照片要了过来作为纪念,说,摄影的最大价值莫过于留住了消失的历史。
他问她为什么人物照很少?她说她不喜欢摆拍人像,也就是别人摆出姿势她再拍摄,这种人像如同演员演戏,如果气质与照片主题不相合再怎么摆姿势都不好看。她喜欢随街抓拍人像,这种照片即使普通人看起来都别有味道,但又怕侵犯肖像权,不会把这类照片放在网上公开。她曾经在日志里放了张有人物的趣味摄影,不久那人找到她,让她尽快删除照片,从那以后她拍摄和发布有人物的照片都很谨慎。
他夸她的风光照拍得很漂亮,她却说风光本身就美,那是大自然的杰作,不是她的功劳。他说不是,很多人的风光照看上去是旅行者的角度,美得平凡;而她的风光照看上去却像是上帝的角度,美得宽广,比如有张峨眉山的雾中森林,是从一座长着绿茸茸青苔的寺庙顶看过去的,那寺庙顶和森林都给人无边无际之感,这是他一辈子也不会想到的角度。
他说她的特写照片让他对摄影有了感觉。她问为什么?他说不清原因,只是说那好比注视一个人的眼睛,并从眼睛里发现了新世界。从前的他觉得摄影除了全家福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拍,但那只松鼠的特写让他心头一颤:照片里的松鼠正是他心里奢望看到的样子,站在鼻子前能观看到的样子,而他当时看到的松鼠有点小有点模糊,原来摄影能像文字那样表达一种强化的情绪。她问他以前难道没看到过这类特写?他说看到过很多,可能与他无关吧,并不上心,唯独这只他亲眼见过的松鼠和它的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感觉完全不同。她说如果他看看摄影师们的作品,她的这些片片就平淡无奇了。他说摄影师所摄就不足以让他惊奇了,正因是她所摄,他才震撼,因为他潜意识里好片片是男人才能摄得出的,从前一直认为她日志里的配图是其它摄影师的作品,他小看她了……
渐渐的,他们的共同话题多了起来,不只谈摄影,也谈别的,他喜欢谈他来上海的趣闻和感受,她喜欢谈旅游见闻也会谈网站。交谈中,他们才知道对方都来自于四川,席茗悦随父母从成都迁到上海多年,说惯了普通话,回到四川后经常是普通话和四川话交替地说,在峨眉山上遇到他时也不例外,她也觉得好笑。
有时席茗悦会把和其他编辑的聊天内容错发给牧之蓝,牧之蓝才知道她管理的事有多杂,大到策划一场活动,小到调解编辑们之间的矛盾,这些事夜晚也没停止。牧之蓝问她为什么在编辑群里总是一言不发,像闲人?她则说是避免个别编辑见她在线会找她闲聊个没完,她通常只和几位骨干编辑独聊,把事情安排下去。他问,他算不算在闲聊?她说是,闲而不无聊。
席茗悦时常守在网上,牧之蓝曾开玩笑说,她这么年轻就是一站之主,应该是富二代,她否认了。他以为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