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蓝通过了培训机构的模拟交易,以微弱的优势进入鸿成公司的模拟交易和实盘测试。公司选送的五位学员只有三个人留了下来,他们在公司五十多平米的交易部大厅有了容身之地,一个格子间就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也是他们的战场,与旁人相隔。
三位新手与交易部大厅的另外十位操盘手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没有公司统一发放的全套工作服,新手们只能尽量穿着与正式操盘手相近的服装,西装革履的样子。
牧之蓝的桌上有四台电脑,围成弧形,他能熟练地用四个键盘迅速切换界面进行操作,很多时候实行盲打。高配置电脑、行情交易软件、高速网络,是操盘手们的贴身武器,像战士的枪支,不但要配备最先进的,还要人枪合一,成为快枪狙击手,方能在战役中有胜出机会。牧之蓝能通过层层考核也得益于大学一年级的计算机专业,在电脑设置和操作熟练度上他很快有了本质的提升,只要看准了时机,下单的速度就能影响收益的高低。
牧之蓝以为公司的硬件装备不说是最先进也应该是很先进,但错了。在有只股票连续三天开盘就一字涨停到收盘后,他通过浏览收盘后的统计数据察觉到,如此强势的股票,第二天必定还要大涨甚至涨停,不要说他提前委托也买不进来一股,别的证券公司同样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唯有一家兴亿证券公司的营业部却连续三天买入了三千多万元,该股在这涨停的三天成交也是三千余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被这家营业部全部买入,也就是将三天的卖盘一网打尽。这种所有卖出票被一家机构独揽的现象以前他有所察觉,认为自己买不进来是因为散户没有优先权,机构占有先机。但鸿成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同样失去了优先权,无论是头晚挂单、凌晨挂单、集合竞价挂单,都买不到一股。那家营业部如此强悍的交易通道非普通的机构能拥有,这应该不只是硬件设备的超先进,应该还有其它,让人望尘莫及。
他查找了往日涨停票买入金额前五名营业部的记录,发现这家兴亿证券公司营业部在这一年里类似的现象多达十多起,真可谓是让别人无路可走、无处发财,就是看到了财也没有摸着的份。他才意识到,鸿成公司的交易速度和硬件设施都不是这家营业部的对手,人家用的是特殊的专用交易通道,这种不公平,才是机构之间最让人可怕的核心竞争力。
面试那天的尹经理是指导新手们的操盘教练,叫尹奇,是交易部基金经理。他通常和另三位主操盘手在隔壁独立的交易室操盘,管理层以下的人员不得进入他的办公区。
牧之蓝和另两名新手除了共同完成公司指令,和其他操盘手并没有实质的经验交流,即使尹奇指导新手操盘,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问题就不会得到任何提醒,新手基本上是独立完成交易。
尹奇解释说,炒股不同古代的手艺绝技,有绝技的师傅为了给自己留一手通常不会传最精要的技术给徒弟,几代人下来绝技被师傅们东一点西一点地带进了坟墓,绝技也就绝灭了;风云莫测的股市则无绝技可言,他能指点的绝技就是“绝对活下来”的技巧,而不是“如何赚得多”的技巧,因为股市是战场,杀敌再多的将军也可能被一颗子弹毙命,而活下来的哪怕是一位士兵往往也能享受英雄的礼遇。
下午收盘后操盘手们要开简短的小结会,会后才有轻松话题。闲谈中,牧之蓝得知他们这批新手算是散户打新股中签——中头彩了。在此之前,公司没有今年这种海选的先例,操盘手们大多数是熟人介绍而来,少数是小范围招聘而来,操盘手们有来有走,这次招聘的主要目的是为引进新生力量,强化公司的激励机制。
在这个有二十余人的公司里,核心的投研智囊团有六人,他们都有令人瞠目的工作经历和业绩。
比如董事长陈加兴,出身于新闻专业,做过经济栏目制片人,他宏观经济分析能力和睿智的投资理念独树一帜,并与券商、证券研究所、基金公司以及上百家上市公司的高层有着良好的关系。他利用巨大的人脉资源和信息渠道创立了鸿成公司,通过与上海开泰信托投资公司合作,陆续发行了基金“三金开泰”第一、二、三期、“富广发”第一、二期。投资这些基金的人年收益保持在20%以上,申购新基金的不少是老客户或者其介绍来的朋友。
比如那位李总监,叫李含,负责投资方案研究和基金发行,是澳大利亚麦考里大学国际商务专业硕士,曾在几家公司任过总裁助理、市场研究员、执行总监,参与管理资金规模曾达30亿元。
比如尹奇,他有上海财经大学电子商务和会计双学士学位,在北京、深圳、上海从事了近十年的股票、期货、外汇、债券等交易,曾做过公募基金经理,操盘资金规模曾达20亿元。
牧之蓝是公司赞助部分经费培养的新手,既无管理基金的经验,又无历史业绩,而且处于试用期,属公司最底层的交易员。这就意味着他只能拿最低的基本工资,一千八百元,和公司的文职人员一样。而且,目前的盈利业绩提成也是最低的,比普通交易员还低两个点子。工作之初,他只有糊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