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巅峰,紫竹成海。
巅峰之上,那浩荡的白云缓缓吹过汪洋般的紫竹林,久久不能消散,那阵阵竹涛迎合着白云,荡漾出一片紫色的涟漪。
一间破败的庙堂便在那紫竹林深处……
庙堂方圆数丈开外一条条疾旋的云龙卷围了庙堂整整一周,龙卷之处飞沙走石,那气势仿佛要将空气也扯碎了一般。
当中那庙堂的确已是破败不堪,只依稀可辨一片残垣断壁,也不知究竟有多久没有人迹了,处处蛛网横生,碎石满地。角落里只有几个破碎瓦罐,盛满了污水。
最里面一间房舍已算是较为完整了,屋顶已然破了一块大洞,清冷的山风呼呼的灌进去,直发出一阵呜咽怪声,而那整个房间也是塌陷下去半边,房门早已被挤得变了形,门内却是塞满了泥土和较大的石块根本无法进入。
残破不堪的断壁间静静的坐着一个少年。
一只发簪紧紧被李云冲攥在手中,这发簪似乎还隐隐透着一阵少女的体香。
“唉!”良久,李云冲幽幽叹了口气,那一双本桀骜不驯的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一股黯然……
那一幕幕似在昨日……
想起罗玉恒那哀求期盼的眼神,想到自己的同情和坚决,李云冲禁不住苦笑一声。
“丫头,别怪我在老将军面前食言了!我实在是……”
一双拳紧紧握起,只有那天云八斗阵疯狂般的怒吼着。
“也罢!愿你今后多遇贵人吧!希望你能够顺利找到你的族人,不过,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飒飒的竹林被风吹起,那紫色的竹间云海似乎又变得更浓了……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李云冲掏出那碧云珠,打出一片柔和的光芒,将周围缓缓的照亮。
他不得不在一处破墙角腾出一片地方来,将收集到的枯叶铺在地上,便会舒服许多。
自刚才宋文远布下了天云八斗阵之后,李云冲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尝试去冲撞他。
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去闯,一定也是徒劳,倒不如省点力气,好好欣赏一番这巅峰之上的景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十分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恍若隔世,不染纤尘,少了份那人间的喧嚣,却多了份心境的安宁。
巅峰上夜来得很快,不多久,那片浩瀚的竹海便消无声息的隐匿在如同泼墨般的夜色当中。
只有那一片柔和的青芒,微微照亮着李云冲那一张略有惆怅的面容。
他想起,在这碧云珠之内,天元星君的遗骸仍在其中。
而如今自己已是身在云顶宫当中,却不能前往那断云崖,了却天元星君的一桩遗愿。
“老仙,您放心吧,我李云冲一定说到做到,只是现在你老还得再忍一忍!”
在这凄冷孤高的巅峰之上,却让李云冲反倒能够静下心来,想起诸多事。
那串被阿史那思摩破坏的核桃珠仍然静静的躺在自己怀中。
李云冲忙将它拿了出来,却见那核桃珠之上竟是团团包裹着一层极厚的黑泥。
他禁不住用指甲挫了几下,却发现,这黑泥似乎已是牢牢的附着在了核桃珠上,看似柔软,却根本无法剔除。
直到最后,李云冲只好放弃了,他忽然想到那阿史那思摩的黑水真莲那黑色光芒来,难道这黑泥便是那真莲做的古怪不成?
如今这珠子虽是断为了两截,可是李云冲却相信,若是能把这表面的黑泥去掉的话,这核桃珠一定还会有用。
只不过如今却根本毫无办法。
李云冲只得悻悻收起了珠子,思绪却飘的更远,想到了自己娘亲……
一直以来,他的爹爹便时常出门在外,长则半年,短则数月不在家中,就算回到白云镇也是歇息几天便走了,而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和娘亲生活在一起,直到瘟疫开始蔓延的那天,爹爹竟也回来了,可没过两天时间,二老便连家门也不再让他进。
李云冲孩童之时对他爹印象不大清楚,可是却与他娘相依为命,那亲情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白云镇……”
李云冲蓦然抬头,透过那狂旋的龙卷,遥望向浓墨般的夜空,却是无法穿透。
“白云镇现在如何了?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虽然他知道自己爹娘若是真得了瘟疫死去,尸首也一定早就被人拉走不知埋在哪里了,可是他却总是有一种感觉,有一个不知名的力量仿佛在召唤着他,他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漫漫长夜,愁绪烦扰无法入眠,这一夜他思绪万千……
当日已东升,温暖渐渐驱散了巅峰的寒意,李云冲不知此刻已是什么时辰。
“呼呼!”两道如风一般的身影穿过层层竹海,踏浪而来。
人还未到,当空已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娇喝声:“野小子!今日我要向你讨还公道!”
伴随着声音响彻山巅,两道身影毅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