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宝太冲动了,她完全来不及阻止,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罗悠悠低叹两声,加快步伐赶紧跟了上去,三宝明显不会功夫,肉眼凡胎的,若真和那怪物杠上,只会有一种结果。
想到这里,她更是提了速度,最后干脆施动术法,借助风力轻快的飞身过去。
不多时就到了街道尽头,没想到她倒比三宝早了一步到,悲惨的的是没刹住脚,一个趔趄身子就向前倾去。
这下可真是戏剧性了。
三宝一看情势不好,动作倒是挺快,一个利落的闪身,猿臂一伸把罗悠悠的肩给稳稳当当的抓住,她的身子晃了一晃,居然停住了。
罗悠悠疑惑的回头,看他一眼,“三宝,你手脚挺快的啊,我这样你都能给抓回来,身手不错嘛!”
她大刺刺的拍一下他的肩膀。
三宝见鬼般的缩回去,面色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却对此避而不谈,“我看你才是行动如风,我明明快你那么多,却还是慢了一步。”他的语气镇静,多了分掩饰。
罗悠悠还真没听出来,以为在夸她呢,毫不客气的道:“那是自然,说了我很厉害的,你就瞧着吧!”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昂起,颇有些豪气的模样,完全忽略了三宝语气的异样,要是罗赤兔在这儿,肯定又得说她脑子轴了。
三宝的眼睛现在警觉的盯着周围,方才的声响还大得吓人,现在近了倒是无波无澜,让人怀疑刚刚的动静只是一场幻觉,罗悠悠四处查看了一番,一片破碎瓦砾之中尘土飞扬,像是刚刚被摧残践踏过的场景。
片刻之后。
罗悠悠回头:“没有,一点痕迹都找不到,那怪物现在已经离开这里,说不定是往其他地方去了。”定定的看着三宝浑浊一片的眼,她认真的道。
三宝的拳头顿时握紧,刚才那么激愤,都想拼了命的去找妖孽算账,现在却没找到,一腔孤勇仿佛迷路在无尽的深渊,无处可寻。
怎能不怨不恨?
这城里的百姓白白失去性命,竟连一个为之伸冤雪恨的机会都没有吗?
妖物到底去哪里了?
悠悠眼看着三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手上的筋脉也根根暴起,眼中是纠集得愈加深重的漩涡。
她刚想出言,却被三宝突如其来的咆哮给止住。
他猩红的眼不断的在周围扫荡,不管不顾,拉开了嗓子就是一阵惊天怒吼。
“妖孽,有本事就滚出来!和大爷干一场!爷今天跟你奉陪到底,你不是很想杀人吗?城里这么多人你都没放过,现在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爷今天就候在这里了,非让你交待在这里不可!”
他说完了之后犹不解恨,怒气勃发的在原地跳脚,企图跺地凿洞来引妖物出来。
罗悠悠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一边双眼四处打量周围的动静。
半晌。
依旧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三宝嗓子都哑了,声嘶力竭,仍然不罢休的叫嚣。
悠悠不忍,好心的叫他停下:“那妖物必定是离开了,你现在这样也没有用,纵使嗓子坏掉,它也不会出现,这城里的百姓也不可能复活。”
三宝渐渐平静下来,头低低的垂下,只看得到紧蹙的眉久久没有放松的迹象。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粗嘎难听,却饱含情绪:“难道就这样放过它了吗?我不甘心,这怎么可以?我不甘心....”话到最后,他不住的摇头,喃喃自语。
罗悠悠无言以对,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天道不公,你能怨天吗?仁者不仁,你能去求得一个说法吗?
她也叹息的摇摇头,作陪同状。
突然电光火石间又想到一个可能,她不由惊呼出声:“糟了,这城里一片狼藉,那怪物风卷残云之后定是会另觅它处,离这最近的,只有..”她对上三宝的眼。
“流云寨!”他也想到这个可能,粗犷的脸上满是担忧,“不好,大家会有危险!”想到小姐和宁公子可能正在品酒,若是醉了碰上妖物,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话就坏了。
罗悠悠小脸也是一阵发白,谁知道那宁穆白醉了之后,是不是也像平时一样术法非凡。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想到一向无所不能的他,可能会陷入的困境,她说不明白心里是什么感觉,既有酸涩,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难受。
他是和花小姐待在一起,倘若出事也在一起,落难也是因为如此。
然而就算脑袋里闪过多半念头,终究是情感占了上风,即使心中在呐喊不要回去,他是上天下地本事非凡的仙君,定能安稳无忧,但手脚却不听使唤的已经在往来时的方向动作了。
这急切而令人恼怒的心情,就像处在女子每月最头疼的那几个日子的烦躁情绪里一样,偏偏躲不开。
就当是在离开他之前助他一次吧。
他救过她这么多回,每次机会都是生死关头的时候,她却无从报恩,这次,若真能帮上忙,就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