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悠悠依言看向尤陌四人,方才他冰凉的手留在脖子上的触感仍在。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个时候她也看出了,这四个人之中最有话语权的是尤陌,最擅长交流的也是他,花扶柳看似是向他们四人发问,眼睛对着的却也是他。
“方才,我们见这位小姑娘孤身出现在此,一时兴起就。。与她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反应是过激了些。”尤陌略感抱歉的望着她,眼神真挚,补充:“如果有惊吓到姑娘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说完,若无其事地朝她一个平静的拱手。
“是啊,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儿有多少年没来人了,所以兄弟们一时间看到这么个水灵的丫头,能不起点心思嘛?!”一个大汉立马随声附和,其余几人都颇为赞同地点头如捣蒜。
此时此刻罗悠悠非常想来一句:“敢情你们是吓着我玩儿啊?有这么逗人的吗?”差点没把她一身狐狸毛给吓软。
她忿忿的看了他们几下,挨个的瞪过去一眼,才算解气。
最后冲他们一摆手,“行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尤陌投来一记感激的微笑,笑意深远。
“悠悠,你过来。”宁穆白这个时候突然发话,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罗悠悠转头,看着他一张脸面无表情,唇际抿直,形状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墨黑且深邃。
分明已经有些不悦。
罗悠悠一时间感到莫名其妙,依言走过去,停在他身前,目光混沌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宁穆白这才面色稍解,慢慢的抬手靠近,罗悠悠下意识的避开,警觉的开口:“干嘛?!”
宁穆白的手立刻一顿,紧接着行动迅猛的敲她一记,“刚才别人掐你你怎么不躲?我一抬手你就反应这么快。”
他想想她这本能的动作,越发觉得不快,索性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的弹她的脑袋瓜。
罗悠悠一边躲避他快速的攻击,一边抱着头纳闷的回:“你刚才都看见了?你和他们又不同,他们动手我害怕,你抬手我就特紧张。”她自觉委屈的撇撇嘴。
听到这话宁穆白的手倒是停了下来,动作放轻,再次靠近罗悠悠的脖子处,覆上刚刚尤陌碰过的位置。
罗悠悠只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触碰,同时带着点酥麻。
半晌。
宁穆白停手,“好了,今天的事就算作罢,以后你长点心,不要随便乱跑,幸好今天遇到的是他们,如果真是心怀不轨的人,本。。咳,我就是想救都救不了你。”他细细的叮嘱,言辞郑重的交待。
说完的同时自己也惊了一跳。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好像自从遇到这个小狐狸之后,他多年养成的闲适、潇洒的模样就瞬间变了味儿,倒真像是给自己养了个宠物似的。
罗悠悠忙不迭的点头。
原来他刚刚是想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啊,早说的话她也不会反应这么大了。
——
这次游园的事就算告一段落。
从那天以后,罗悠悠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仅凭她一个身单力薄的弱女子,灵力一般,术法不精,即便她自认长得很安全,但孤身一人是很容易出事情的,上次在狻猊那里吃亏,就实在是一个太好的例证。
至于尤陌一行人,本身事情就算已经过去了,但罗悠悠私下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他们后来的说辞,和之前的举动分明大有出入,突然变脸也只在宁穆白和花扶柳来了之后。
这确实令人起疑。
宁穆白也定是料到不对劲,这几天虽然常常应花小姐的邀请四处赏玩,看似不见踪影,实则罗悠悠每次一心痒想要出门,就那么凑巧的会看到他的脸在眼前晃。
她可以这样理解,他应该是在乎她的吧,相当于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小侍童,即使和他本身联系不是甚密,一旦她出了事情,好歹她也在他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如此想想,对于他时不时就露脸的行为,罗悠悠自然而然的也能接受了。
——
这样在流云寨闲散度日,时间过得飞快,罗悠悠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
从前在雪丘时,她时常和山姬鹊精俩一起瞒着罗赤兔偷摸下山,事后被发现又一同挨训,屡犯屡教,屡教屡犯,到了最后,罗赤兔都懒得管她,索性由她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晌午时分,刚食完五谷的罗悠悠懒洋洋的搭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眼皮都不想睁开,小脸上一片惬意的笑容。
见她近来越来越听话,不远处的宁穆白满意的笑笑,心底暗生一股欣慰,顿时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这种古怪的念头无疑让他俊脸一僵。
且不说他才比她年长多少,倘若他真有她这么个闺女,就凭她这时而呆傻无比、时而精明犀利、同时事儿还挺多的样儿,他就非得好好收拾她一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