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冯海琏同往日一样来到皇后的坤懿宫中请安。
皇后素爱围棋,正对着棋盘仔细琢磨,似乎被什么难题苦恼着见了冯海琏过来,忙把她招到跟前。
冯海琏上前去看那盘围棋,不禁诧异。这盘棋布局精妙,黑白双方皆是奋力厮杀,毫不留情。盘中白子已经被逼入死路,四面楚歌。只要黑子再上一招,棋局便可结束。
冯海琏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因为黑子进攻太过激烈而愁眉不展啊?”
皇后一怔,自语道:“黑子进攻太过激烈了吗?”
冯海琏看着棋盘,道:“是啊,皇后娘娘,您看呐,黑子虽然进攻激烈,但是白子也并不是绝无生路。只要拼死一搏,弃车保帅,放弃东南角的防卫,从上而下,必能扭转局势,咬杀黑子。”
“弃车保帅,扭转局势,咬杀黑子……哈哈哈!”
皇后喃喃重复着冯海琏的话,突然大笑起来。
冯海琏见今日的皇后与往日不同,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请息怒,奴婢该死,奴婢不过是随口胡乱说的,做不得数。”
“不,你说得很好。”皇后把握在手心的棋子往地上一抛,哼哼冷笑。
冯海琏看见地上棋子是黑子,方才醒悟,皇后所执乃是即将胜利的黑子。她看皇后苦恼的样子,还以为皇后是白子,心中大惊,改口道:“皇后娘娘,奴婢仔细想想,白子气数已尽,再无胜算了……”
“不,不可以这么想。”皇后从靠椅上站起,道:“海琏,你要记住,敌人临死前的一扑才是最可怕的。”
冯海琏恐惧,点头道:“是,海琏记住了。”
皇后问:“你可还记得幻香之事?”
冯海琏道:“奴婢记得。”
“现在消息传过来了,你猜,是谁从太医院里借走了幻香?”
冯海琏低头思索一会,抬头茫然道:“可是朝中势力次于冯氏的花氏家族?”
皇后摇头道:“不是。”
“难道是冯氏家族出了内鬼?”
“也不是。”
冯海琏接着又猜了好几个,但皇后全部都是摇头。
“回皇后娘娘,奴婢愚钝,猜不出来。”
“咯咯咯,你绝对想不到。”皇后发出怪笑声,眼睛眯起凝望窗外,压低声音,道:“是你未来的夫君,白辰太子啊……”
“什么?白辰太子?!”
冯海琏花容失色,身体没了力气,软绵绵的跪坐在腿上,猛地又抬头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污我清白呢?”
“夫君?你的夫君?”皇后道:“他是你的夫君,同时也是白氏太子,在我的安排下与冯氏联姻,只要你以后产下带有冯氏血脉的孩子,冯氏力量势必壮大,同时白氏的皇权也会被削弱,他怎么可能愿意?”
“但是……我和白辰殿下只有三个月便要成婚了,他怎么能在这时候玷污我的清白。”
皇后怜惜道:“傻孩子,毁你清白,不就正好可以推掉和你的婚姻了吗?达到他压制冯氏的目的了。”
“皇后娘娘,我们只是臣子”冯海琏仰头,喃喃道:“冯氏力量……就算强大过皇权……也没有用啊……”
“啪!”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冯海琏的脸上。
“愚蠢!”
冯海琏美丽的脸上登时浮现掌印,她捂住脸颊忍住惊愕,轻道:“皇后娘娘……”
皇后怒道:“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记得?!你既然知道冯氏的力量强大,怎么就想不到白氏身为皇族的意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白氏对我们,早就起了杀心!不过是因为他们力量处于下风,不敢爆发而已。你若不小心,便如同这棋局一般,等到白子反扑之时,满盘皆输!”
冯海琏眼中闪过错愕,愣愣看着皇后,竟一时答不出话来。
皇后在屋中走了一圈,道:“哼,白辰到现在还未开口将婚期提前,保不准他什么心思。事不宜迟,你自己要好好准备准备。”
冯海琏低垂下眼,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了。”
从坤懿宫中回到府中,冯海琏木然着表情,坐在院中秋千上发着呆。
冯雨珂因为前几日被皇后斥责,被罚抄写《女经》五十边。她吃过午饭后便坐在窗台上努力抄写,但是一抬头,就看见窗外的姐姐魂不守舍。
她的父亲冯旭从旁路过,瞧见女儿心不在焉,喝道:“雨珂!发什么呆!《女经》抄好了吗?”
冯雨珂慌忙扔下书笔,起身行礼道:“回爹爹,还没有抄好。”
冯旭厉声道:“你竟然有脸说!再多抄五十遍!”
“是……”冯雨珂低下头答应。
冯旭又道:“明天早上拿给我看!”
冯雨珂点头道:“是,父亲大人。”
冯旭两个女儿先后被封为太子妃的事满朝皆知,今日皇后在朝上提议加快白辰和冯海琏的婚事,他被同僚讥笑,心中不禁愤怒。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