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眉所说和冯海琏说听到的大致相同。华贵的服饰,俊俏的男子,还有精美的食物……王眉神智不清,说说停停,说完时已经到了傍晚。
冯夫人见天色晚了便让她们二人留在府內过夜,派了仆役回府传话。
礼部尚书热情亲切,她们二人也同意了,便在府內饮食洗沐歇息下来。
“姐姐,你相信这故事是真的吗?”
冯雨珂走进屋内,和冯海琏靠在一起。
冯海琏梳着自己长发,说:“王眉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那必定是真的啊。”
“姐姐还相信这个呀……”冯雨珂低头,若有所思。
俩个人聊了一会,抵不住困意,熄了蜡烛睡下。
冯海琏有个认床的习惯,折腾了一会才睡着。她睡得较浅,夜半时分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在屋外来回走动。
她睁开眼,屋内还有一盏青烛亮着,烛光昏暗。趁着烛光,冯海琏看见木头窗户外有花草竹影细细晃动。
耳旁全是院子里的呼呼风声。
她把头蒙到被单里,不想去看。
被单里温暖舒服,迷糊了一会,冯海琏总算睡着了。
睡着时间里,冯海琏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神龙驼在背上,飘飘邈邈,周围全是云雾,她伸手去捉飘过来的云,触手一片温暖。
再次醒来时,她浑身极不舒服,身子下面硬邦邦的。
睁开眼睛,面前并不是自己的卧房,而是一个奇怪的大厅,大厅里装饰华美,四处点着明亮的蜡烛,空气里燃着龙脑香的味道。
“你醒了?”
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冯海琏回头去看,面前是一个白衣白扇的小童。
“你是谁?”
少年没有答话,而是转身离开了屋子,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男子。
冯海琏抬头看那男子,他的相貌十分英俊,这英俊中带着几分柔美,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刚刚才长开的五官,星眉朗目,皮肤白皙,身体欣长,怎么看怎么好看。
饶是冯海琏已经与白辰定亲了,各种皇宫里的美男面首见得多了,但抬头一见他,也不禁心跳漏拍了半节。
冯海琏低头,忽然想到今日所听见的神隐传闻——难道自己被妖怪捉去了?
这就是神隐妖怪?
那男子嘴角含笑,缓步走到冯海琏面前微微鞠躬,道:“海琏姑娘,在下多有失礼,还请原谅。”
冯海琏摇摇头,后退一步。
“不,你并未失礼,反倒让我觉得有趣。”
“喔?海琏姑娘觉得有趣?”那男子笑意更浓,道:“海琏姑娘知道京城里最近有件趣事要发生吗?”
冯海琏看他,说:“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件趣事就是——在下会为姑娘抚琴。”
冯海琏一愣,笑道:“哈哈,那还真是有趣!你抚来与我听听吧。”
男子对她微笑,他的微笑里似乎有种魔力,让人平白的生出亲近感。
白衣小童为他抱来一琴。他席地盘腿坐下,将琴放在腿上,食指按住琴弦。他回头看着冯海琏,说:“我只弹一次,海琏姑娘可要注意听啊。”
等冯海琏点头,那男子试了下音,食指拨动,琴音清脆的从弦上流淌而出。
他弹的曲调时而如高山,巍峨雄壮,时而如流水,绵延婉转。冯海琏听出,这是《高山流水》。是一首关于知己的曲。
琴音继续,但其中一段少了一个重调,冯海琏听了出来,不禁皱眉。
待男子全部弹奏完,他得意的抬头看冯海琏,问:“海琏姑娘觉得在下弹得如何?”
冯海琏摇头,道:“整个曲子弹得很好,情感到位,也有技巧发挥,但是……漏掉了一个重调呢。”
“啊!竟然有这事,在下毫无察觉!真是糊涂糊涂!”男子拍自己脑袋,十分苦恼的起身,把琴横放到冯海琏面前,说:“还请小姐不吝指点。”
冯海琏伸手接过琴放在膝上,回忆了一下,低头把男子刚刚弹错的地方重新弹了一次。
那男子靠近冯海琏,侧耳静静听着,等冯海琏弹奏结束,说:“刚刚我弹得与你没有二致,哪里错了?”
冯海琏奇道:“不不,你那里确实错了,不信我再弹一边给你听。”
男子点头,又靠近冯海琏一点,冯海琏低头认真弹着,没有发现男子与她靠的已经近得过分了。
等到冯海琏将那重调弹出,她抬头去看男子,准备告诉他错在这里。
一抬头,却和男子的双目对上了。
冯海琏心下一惊,琴音戛然而止,她红着脸低下头去,闷闷的不说话。
那男子笑,用扇子抬起冯海琏的下巴,说:“如此良辰美景,佳人作陪,就算我变成个痴子,一首曲都弹不出来又如何?”
把琴放在桌上,别过脸去,冯海琏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男子拿过琴,食指重新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