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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涵冷笑着听完了判罪官的工作汇报。
判罪官低着头后退两步,来到陈双等人一排的位置上,不敢看毛涵。
冷笑过后,毛涵果然怒了,揉了揉眉头,也没看到上林狱长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敲着桌面说道:“还真行,上林狱真的被做掉了,他就不来了。”
“没用的废物,把自己的家底都赔出去了,现在连各地的判罪员都保护不了!”毛涵食指猛地敲了一下,在桌面上按出来个手指印。
“这么多判罪员被暗杀…还有被明杀的,被众人乱棍打死的…竟然还有主动上报,希望减刑的…我也是服了你了,我的判罪官。”毛涵疲态渐显。
自己手下所积聚的力量,挨个挨个的被陈安王艋击破,原想着这次让判罪处挑起大梁,就是不让步,没想到,与上林狱恶战之后,残留在各地的刑行处的人,顺手就把不听话的判罪员给杀了。
当然有被激愤的群众合力捅死的。
竟然有被群众感动而深感忏悔的。
毛涵自然很疲倦。
他本人不出手,事情自然是要手下的去做,哪里知道手下的人,做点事情根本不能让他满意,比他自己的手上功夫,差的太远!
陈双又一次打圆场,说道:“上林狱败了,但刑行处也不好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八百你个狗屁!”这次的圆场没有打圆,毛涵突然站起来怒道,“还不是留着两百呢!刑行处还留着两百!这两百就把判罪处给做了!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
“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
这句话毛涵念了两遍。
他又念了一遍。
他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无比的爽朗。
众人低着头互相看了看,不敢吱声,谁知道大人这个时候发什么疯。
毛涵没有理会这几个仿佛永远低着头的属下,他的目光直接穿过的大门,射向远方,直指典狱长宫殿。
为了杀谢越,费了很多仪教员和若卢狱看守;为了突破山腰防线去破坏放水行动,损失了一大批仪教员;为了杀配役处主副官,死了一整队若卢狱看守;为了占领歌乐城,甚至将整个上林狱都赔进去了。
这些都是他的属下们干的事,确实干的都不是事,“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这句话一点没错。
但他突然就相通了,一点也不觉得心堵心塞,疲惫感瞬间消失,甚至让他对于典狱长的渴望空前强大,而自信。
因为这些都是他的手下办的事。
他的手上功夫,可还一点没有露出来。
秦尧走了很久了,他也憋了很久了,是时候出来了。
陈安?刑行处的老变态?还有那个永远一身金甲的亲卫?
毛涵现在的冷笑,都显得爽朗不凡器宇轩昂。
他一下子心情大好。
“山腰防线?典狱长大人留下的亲卫队?破浪境巅峰?”毛涵留下三个问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准备自己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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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夜晚,山腰防线火把成圈,照着火把下抓捕员的脸,眼神始终盯着山上方向的黑暗,希望能够从里面走出个人来,让他们举弓射箭,或是挥舞大刀杀过去,以此来打发漫漫长夜的无聊。
自从上次痛快的杀过一次,山腰防线至今平静。
金鑫不希望眼前的黑暗中走出人来。
特别是别单独走出一个人来。
王艋大人不在,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双眼不停的在黑暗中来回搜索,让他的眼睛很酸痛很疲惫。
以至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前方的那片河岸上,就是上次仪教处大败的地方,慢慢走来一个人。
他揉了揉眼睛,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看过去,那里依旧有一个人。
金鑫甩了甩脑袋,从腰上取下一个水囊,让身旁一名抓捕员拿着倒在他双手上,他捧着水草草洗了把脸。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探出去,随即苦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人问道:“我是不是看错了。”
周围的人不知道大人在看什么,因为他们并没有在黑暗中看见任何东西,除了黑。
金鑫长松了一口气,但立马又紧张起来,万一是他们的境界不够,尚未看到。
那就总会看到。
黑暗中没有,或者是看不清,但是如果那个人白天来呢。
金鑫拿过一把弓,接过一支涂有油料的箭,将箭头放到火把里点燃,然后拈弓搭箭,一道火束一冲而出,直射向远处的河面。
因为有油料的关系,火焰扑在河面上并没有熄灭,反而因为河面的照映而让河岸一片都亮了起来。
射完这一箭,金鑫毫不犹豫的射出第二箭。
这一箭射向天,无比的亮。
这是示警信号,让整个山腰防线全体立即进入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