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兹特克世界的时空层次远在世界树晶壁之上,尽管被极乐境的亚空神族舰队轮番打击,也只是掉落少许,真正使其坠落的原因是内部越来越沉重的负担和不思进取的神祇。
土地日益贫瘠,原野尽是荒芜,丰饶高产的农作物,如今也歉收减产,养不活更多的人口。为了拓展地盘,诸国掀起连绵混战,频繁的血祭使昔日繁华的国度耗尽元气。
饥渴的微弱神祇褪去不朽之躯的宝石衣裳,屈从于凡人的意志变成野兽,丑陋的面目和无止尽的暴食,令神人秩序不可遏止地崩溃。持续的动荡使新生儿存活率极低,而更可怕的是凡人失去信心,对明日不再抱有希望。
他们带着怨念和憎恨回归大地,尽管有死亡法则消磨,依然在冥土沉淀出无比深厚的灰烬,渐渐塞满每一个层面,凝窒自然的循环。如此可怕的境况,很快为地面凡人获悉,尤其是诸国王族内部的祭祀,将冥土的恶化在小范围内传扬。
神祇的无能很快广为人知,万民的诅咒使玛兹特克世界一度失去太阳,陷入漫长的黑暗。尽管熔炼两位神祇成就虚荣的托纳提乌,带来光辉和温暖,可是血色骄阳不再柔和,猛烈酷热的阳光初次曝露干涸的河床,旱地的面积越来越广。逐年拉长的雨季,泛滥的洪水摧毁沿河一带原本应当丰产的庄稼,进一步加重饥荒。
战争,唯有对外输出战争才能解决一切,第三纪元神庭四柱发起对玛雅世界的征伐,直到第五纪元,依然享有其丰厚的红利。烈日神只是提出建议,立即赢得包括战神维齐洛波奇特利和破坏神泰兹卡特里波卡的欢迎,由此凝聚神庭的意志,动用世界的本源,甚至吞食圣山的赫拉克勒斯之柱开启的星空之门,派出远古鳄王的神尸战舰,发动此次争战。
“这片新生的洲岛,随处都是肥沃的土地,充满清新的自然力,一旦全部吞下,抽取其中的精髓,足可以挽回母域的衰败。”托纳提乌的化身显现玛兹特克的血日,遵循相同的频率,滑行火烧云似的天穹,代替位于中庭顶点日车驭者苏尔的位置,将光辉洒遍格里兰洲。
剥皮之主对第五纪元神庭之主的话,不置可否,“伟大的托纳提乌,更有价值的是从中提取下界位面浮升的原理,这才是真正的源泉。玛兹特克对沉沦于黑暗中的碎片位面,依旧是灿烂的太阳,光辉照耀拂及之处,不知道有多少。据说第一纪元的冥土有十四层,到现在为止,至少失去五层,恰好复合每个纪元丢弃一个层面的规律。泰兹卡特里波卡,别试图欺瞒,尽说诡诈之言,身为东方之天柱,我还是知道一些隐秘。”说完他朝夜空之翼狠狠地瞪了一眼。
笼罩在一团烟雾中的黑曜石镜,随着波纹震荡起伏:“伟大的太阳,抢占圣山的星门,率先登陆外域世界,随舰亡灵向陆地喷涌死亡潮水,占据东方的林地,血祭喂食远古鳄王,以大地本源沉淀形成冥土,成功打退土著死神的大军,这一切都顺利过头了。其中疑点重重,有太多不可确定性,很难说圣山不是在故意放纵,土著神祇暗地挖掘埋葬我们的陷阱。”
“尊敬的泰兹卡特里波卡,你和希佩托特克平分大地,冥土由我兼为掌管,站稳脚跟后确实感受到汹涌的暗流。占卜和预言失效的你并不知道,外域的土著诸神刚刚经历动荡,尽管空悬的王座补上具有资格的不朽者,可是秩然有序的神域也有乱流进入。一个怀疑是域外降临的不朽者攫取其中的重要席位,公然撕裂神王的权柄,并动手复苏在遥远过去沉寂的神族。千万年的岁月,土著神祇严苛的压制,令其它界域的反对者蜂拥而起,他们自顾不暇,目前还看不出针对我们的举措。不过你说的圣山,时空层级和距离都太遥远,仓促拼凑的远征军没有深厚的底蕴,太古鳄王鸠占鹊巢,这才是常态。”
剥皮之主扭过头望着渐渐成型的太阳金字塔,‘托纳提乌不愧是虚荣之烈日神,身为玛兹特克世界第五纪元的主神,还在以卑劣者的心态,妄自忖测外域神祇的怯懦。我以鼻环窥见他们的神性本源,在冰与火交汇中诞生的不朽者。无论神系内部如何角力暗战,一旦齐心对外,不死不休的神战即将开启。连随处可见,充满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恶意都视若无睹,我还是先准备后路。”
希佩托特克默然不语,夜空之翼很是忌惮他的反应,烈日神托纳提乌刚才的暗讽,着实嘲笑泰兹卡特里波卡一番。他身为第三纪元神庭四柱之长,竟然让外来者攫取东方天柱的位置,并取得本源,拥有仪式神器和剥皮之主的称号,枉为占卜和预言之巫师神。
三巨头漠视新生冥土周边的暗流,亡者之都没有继续拓展死灵大道,在世界的灰烬中复苏湮没于过去的希佩托特克之仆,逐层填塞血色金字塔,反而逐渐收缩势力,切割与冥土的联系,甚至连黑曜石条柱筑造的地基都崩断陷落。无数白骨嶙峋的亡魂之手,从冥土地面升起,抵住金字塔,将其渐渐抬升,剥皮之主趁机以祭品洒下血肉,滋养饥渴的亡灵,令它们力气充足,继续高举这不朽之座。
玛兹特克世界的神祇,尽是踩着凡人的累累尸骨铺就的道路,踏上荣耀的永生。
托纳提乌和夜空之翼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