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遮不住人们发自内心的欢腾。当头顶威胁去掉的消息传来,芝迦歌大战区所涵盖的三州土地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庆祝声浪,无数人从好不容易入到的梦中醒来,为比梦境更美的现实高声欢呼。六号凌晨四点四十九分,他们记住了这个惊喜时刻。
同一时刻,在其外围地区的很多人第一反应不是欢呼,而是不顾时间的通过各种交通方式向芝迦歌战区三州涌来。这之中包括了原就没被包含进各大战区的分隔地带之人,显然,人们一瞬间就重新认定了何处才是目前最安全的地带。
而作为米国最大的空运中心和铁路枢纽、全球最大的一个内陆港口,芝迦歌市周边地区即将涌入的外来人群,最快最多的,还不一定仅是来自战区外围。
事实上,整个米国都已经热闹了起来,少许的喊好之外,更多人其实在嘟囔着怎么就不是自家这里?然后大多都试图订一张去往芝迦歌战区不管任何城市的无论什么票,结果自然是手快有手慢无的真切欢呼或咒骂颓丧,最后,生活还得过。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无需手多快的施施然登机乃至淡定的安排好后先睡个饱……
再放眼全球,谈乐有,却不多,也不持久。最多的,是下意识又或耐不住的便骂一声,怎么就被那帮米国佬得了便宜,这其中,有很多是一说上就停不下来。
暂且不论这是不妥还是人之常情,只说稍微想多点的,也是五花八门的各种思想都有。比如,京都大战区周边有人在想,或许我们这儿过两天也就成了最安全地带?莫思科大战区周边有人在想,谁说敌人下一波就一定打京都,说不定会搞莫思科呢?八西利亚和勘培拉两个大战区周边有人在想,自家首都是会在自己所处地区之前被搞吧?
如果说以上四处还各有差异,那么除此四处之外的,就很是统一了。大批人在想着,凭什么就先搞首都呢?没谁规定首都圈就比其他城市圈强啊,我们周边某某地方就比某某更合适好吗?总之,敌方的目标选择,有问题!
概括起来就是,原本被报以同情的五个首都圈和所在国,原本被报以庆幸的自家形势,现在被挂在嘴边讨论的频率更高了,只是味道,太怪。
撇开这些太怪的,该轮到稍稍有些理智的了。可惜,能为胜利干杯不冒酸气儿的,便已是很少;看到希望看到未来探讨规划积极进取的,就更是稀少;在此基础上还能由衷的想起为壮士们敬上一杯酒的,寥寥无几……
你可以说这是要求太高,很多事情一直都就是这样;也可以说火还没烧疼他们,以后会要能入耳一些;更可以说这就是事不关己胡言乱语的劣根性,下了狠药都可能去不掉。
可不管怎么说,满心期待遍察全球的空,兴冲冲的发布,气冲冲的发火。说好的一起高兴,的确大部分人更有精神头有噱头了,她却只剩了气头,且这回连瑷都一时劝不过来。
一次次为他们积极谋算呕心沥血,早早的搭上了自己的命运,结果就是一次次被气的不行,却又不可能放下不管,简直,心情复杂的想直接来一发大清洗!
“该停了,别看了。”
上一次说别看了,是不看敌人有意的挑衅,看不看都能很快平复心情;这一次说别看了,是不看己方肆意的随性,看不看,都很难平复心情。
“真别看了,也别想了。”
算是停了。
“想来想去,还是睡觉好。明知道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若没有外敌,哪儿用操心到底怎样最好。”
很少见的,说的有些纷乱的前后不搭。
“顾虑这顾虑那,临了又很难放下。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辛苦?”
一语触心,于是非常认真的,瑷说出了早想说的那句话。
“我们本就没有义务,活的这么辛苦。”
诧异的一抬头,发现并没有要绕着规劝的意思。
“这话,该是我发牢骚的时候先说吧?”
摇头。
“我们最应背负的时代已经过去,最想守护的子民已经不在。如今你想尽心我不拦你,但若赔上了性命还得不到个无憾,那我不介意遗憾更大些。”
有些明白了。
“难怪,自从说要兑了对手,就觉得你怪怪的。嗯,怎么回应大妞儿的关怀不舍呢?对了,你说过的那句话,位置不同。当时我怎么说的?坐上去还甩不掉了?我不信!最后呢,不得不信。”
无言,当初她跳到自己的位置上,非常有气势的坐下去,更加有气势的站起来,笑着说看吧,你这位置也没什么不同……如果真一切只如当初没有后来,多好。
“老实说,你这一句话成功的把我捞出来了,可我咋捞你啊?习惯了你捞我诶,别让我为难好吧?”
哪儿见着为难,尽见着脸皮厚。
“我能等,所以你没什么心理障碍,这点我没有太多的要说。但同样都是胜利,非要牺牲自己苛求数量,不见得是好事;放他们自行决断,更可能会成坏事;一直掌舵,保全更该保的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