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福镇东将一粒金砂摄入手中把玩，让卡力文的脸色极度难看，所谓活佛的风度瞬间消失，一时间思绪万千。
卡力文座下有喇嘛参与一战存活，发现了一部极度契合锡力图召一脉的经论，可以迅速加强他们的力量，并让他们的修行之路更上一个台阶。
自知快要圆寂的卡力文动心了，要知道转世灵童未归之前寺内无人可以同时驱动十大金刚对敌。而正值战争动荡，没有了十大金刚全力护持，锡力图召很可能就此衰败。
如此这般，才有了练召翔之事，然而若十大金刚现在就于此地全灭，那就别提什么未来的强盛了。
怎么办？只能求福镇东放过自己了。据说此人非常爱国，好歹十大金刚也是份力量，留着也是为国效力，他肯定不想浪费。
这还不保险，还得先从练召翔着手。主意一定，卡力文抛开矜持弯下了他的腰，与之前的微微躬身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练召翔先生，我再次为之前的冒犯向您诚挚的道歉，以后我们会全力支持您，您也不希望一个香火繁盛的召庙就此衰败吧？”
冷冷一笑，福镇东看向练召翔，挠头不已的练召翔已然有了求情的打算。
“东哥，你看，咱也没必要把事儿做绝，他既然表态了我还是相信的。”
鼻孔里哼了一声，福镇东一指卡力文。
“刚刚他心神不安时，我借机探查了他，告诉你，暗算你就是他亲自下的手！此人绝非你想象中的慈悲良善，一个参与政治并有自身利益诉求的会是个什么人？你还想不通吗？”
愣了，完全惊呆了，练召翔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一个声名很好的活佛暗算了他，亏自己还一厢情愿的相信他帮助他。
卡力文一叹：“你既然探查了我，想必也知道我寺里的情况，我也是逼不得已，何况我也没下狠手，真的就那么不可原谅？”
沉默不答，福镇东在等着练召翔清醒过来。
许久，练召翔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问题：“转世活佛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断转世的活佛一直就是这么个不善的人，亦或转世根本就是虚构。”
明知福镇东已经清楚答案，但卡力文自身是说不出口的，练召翔看向福镇东。
“其他活佛体系的情况不敢说，只说他这一脉，以前或许有过转世活佛，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已经没有转世活佛了。”
练召翔更加疑惑了。
“简单来说，这一脉流传的转世之法是携带一身修为保住灵魂和意识直接转世，而不是我们印象中的经地府投胎。这种转世方法需要坚定的意志和极高的修为，才有可能在日后重知前生并存留一定修为，而这只是自身条件。”
说着福镇东看了看卡力文，他自身的修为真个不算高，还没到B级。
“不知何时，人们惶恐的发现天地灵气消减，世间的气息越来越浑浊，这种外部条件是不利于直接转世的。”
练召翔听出点味儿来了。
“强行转世，很可能会被浑浊的天地气息消磨掉灵魂和意识，就算侥幸成功了，日后也并不一定能重知前生并保留修为。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体系就不再是只有唯一的转世灵童，而是有了很多天赋根骨出众的灵童可供选择。”
卡力文低着头，练召翔看了看他，又移开了眼神自言自语。
“所以就连达·赖和班·禅这等顶尖活佛，从清朝开始都得靠金瓶挚签来决定谁才是真的转世灵童，另外还有一个程序是得经过历代的中央政府进行认可。更别说这一位。”
福镇东接道：“光一个金瓶挚签这种概率性选择就可以看出转世的破绽，尤其中间还有朝廷的影子。只是还能够自圆其说，人们就情愿相信罢了，但那以后喇嘛教的败落却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一声长叹，练召翔苦笑连连。
“本以为我上了学，懂了科学和马列主义，不会再信这些了，哪知道多年的耳濡目染不是那么简单能抹去的，加上现在这场奇怪的战争，让我今天这么失态。”
福镇东拍了拍练召翔，表示能够理解。
“现在我算是认清了好多事，接下来全按东哥的意思办，不用再关心我的想法了。真是什么都有可能，了不起以后我也能混个活佛当当，但首先得保住这条小命不被人收了。”
看向沉默的卡力文，福镇东淡淡说着：“我毁掉十大金刚送他去转世你也没啥想法了？确定？”
“啊？难道你不想留着这份力量？不怕引起宗教界动荡？额，说漏嘴了。”
练召翔一脸尴尬，接着破罐子破摔，拿出无赖嘴脸盯着福镇东防止他真下手。
回身出手，一个脑瓜崩儿弹的练召翔龇牙咧嘴，这回的力道可不轻。
“你和老喇嘛的心思还挺一致啊，都觉得我会手下留情让这份力量发挥出有益的一面，但请你们告诉我，谁来保证这份力量不是继续祸害人呢？”
几度张嘴，练召翔最终没能给出保证。
卡力文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