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正是一般人家要准备晚饭的时候,许多王公贵族与其家眷却是一身盛装离家,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再有两个时辰,设在长春殿的宫宴就会开始。
为了迎接这场特殊的宫宴,老夫人可是下足了本钱,给沈娆与沈婳各做了一身华丽却不艳俗的盛装。沈娆知道老夫人选择性忘记了她与沈婳的冲突也不点破,只是在出府之时提出单独乘车。
老夫人心中了然,沈婳与沈娆为了周仁兴反目,她同沈夫人做一辆车,沈娆自然不可能去她们母女两人的车上了。而老夫人对沈娆面亲心不亲,更不会一路对着沈娆心中犯别扭,很是慈祥地嘱咐了沈娆几句便放她上了马车。
沈娆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刚刚上了马车却见采莲的神情有异,低声道:“可是林伯传来了什么消息?”
“没有。”采莲摇了摇头,却是从采荷那里拿过一个纸条,递到了沈娆的手里:“这是出门前,丁鹏突然来找采荷,让她交给小姐的。”
“哦?”沈娆眉头一挑,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采荷,便打开了纸条。
纸条是凤泰所写,只写了一些皇宫里忌讳与规矩,还有仔细说了几位皇子与宫妃的脾气秉性。真难为凤泰了,他居然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写满了字。
从被凤泰救起,两人继沈娆八岁后再次交集,凤泰对沈娆似乎有一种怪异的好。这种‘好’,在沈娆看来非常的莫名其妙,却还是非常感谢凤泰。
可凤泰是因为什么对沈娆诸多照顾呢,沈娆隐隐有种怪怪的感觉,在心底很深的地方似乎有了一些猜测。这些猜测却让沈娆不敢碰触,不敢再深想下去。想到这儿,沈娆立时收回心神,将纸条销毁。
抬头之时,巍峨的宫殿已近在眼前,前后左右都是一辆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之中,除了锦衣华服的王公贵妇,就是各色美艳动人的少女。看得出来,皇上要为皇子选妃之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到了宫门处,所有人都下了马车步行入宫。只有一些被皇上特许的人,被宫门守卫察看过令牌,才能继续坐着马车入宫。从宫门看去,月出国的皇宫算不得富丽堂皇,只算得上威严肃穆。因为太祖皇帝曾留下遗言约束后辈勤俭节约,历代皇帝便不敢在皇宫之中大兴土木。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沈娆很是安静地跟随着老夫人走向长春殿,与沈婳同坐在一张桌后。至于采莲、采荷与所有的丫鬟一样,被带往了偏殿。
看着大殿之中的人都在相互交谈,没有了宫门口处的肃静。沈娆心中不以为然,她可不认为皇上不来就不知道长春殿的情况。正犹豫要不要再展现自己的‘强势’与‘聪明才智’,让皇上对她‘印象深刻’,旁边的沈婳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沈婳可能也是被沈夫人警告过了,神色中的恨意淡了许多,语气却依然带着暗讽:“不知道听到府外的流言了吗,对姐姐的名声可一点儿也不好。”
见沈婳到了皇宫还不安份,沈娆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嘴上也不留情面:“你要是想嫁给心中之人,就给我闭上嘴,好好做你的才女。你要是气不过,搞砸了自己的婚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债多了不压身,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
沈婳同样没想到,沈娆到了皇宫也不曾收敛自己,却真不敢再惹沈娆。不过,她的心里有些不服气,只低声嘟囔道:“还说大难不死之后变深沉了,我看是比前更加嚣张,更加不知羞耻了。”
沈娆自然听得清沈婳的自语,只是轻哼一声不在理会她。沈婳安静了,她管她说什么,又少不了一块肉。转头之时,宫外的太监突然尖声道:“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八殿下、十殿下到——”
瞬间,大殿里所有人全部起身向几位皇子施礼。除了品级高的朝臣,其余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除去几位皇子,太子可是未来的储君,失了礼数可是要死人的。沈娆恨死了这样的礼数,却不得不跪。除非她不想救沈聪,什么都不要了。
看着一双明黄色靴子慢慢走过,温和的男声随之传入耳中:“今日是父皇设宴,不必讲这么多礼数,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恩典。”为首的王公大臣齐声谢恩,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娆跟着众人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却将对面的太子与几皇子看了个正好。沈娆的桌子位于大殿的右侧第二排,刚好能看到斜对面的一排皇子。
从凤泰的纸条上,沈娆才知道皇上周义民其实有十二个孩子。除了眼前的五位皇子,与已经出嫁的两位公子,其余五位都已经不在人世。
太子周仁泽现年三十三,是皇上与已故皇后的长子,自皇上登基后就被立为太子。之后,皇后一直体弱未曾再孕,却在太子二十岁之时又生一子。因为皇后执意要小皇子而难产殡天。小皇子也因早产,在三岁时病故。
二皇子周仁清二十九岁,与已出嫁大公主都为宜妃顾欣莹所出,顾欣莹之父就是坐以沈娆同侧首位的丞相顾承先。可以说,有了丞相外祖父,周仁清一直在与太子一争长短,期盼取而代之。
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