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垂柳飘荡,游客漫步笑语;湖中水光潋滟,画舫穿梭飘歌。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却不是当时的情景与心情。沈娆站在湖心岛边上,盯着当初落水的位置,低声与旁边的采莲说着话:“沈叶那可是都安排好了?”
“小姐放心。沈叶现在可是将老夫人恨死了,已经带着家人逃出城去,准备去番邦定居。那几个做证的人,我也安排离开了都城。”采莲看了看另一边的采荷,见她微微点头,继续又道:“老管家那里,我已经派人去说取消午后相约之事了。”
“嗯,让林伯明天就回府,已经得罪了老夫人,也不怕再多得罪一次。”沈娆转过头,又看向乱石堆,眼中现出一种奇异光芒:“刚刚上马车之时,你似乎有话要说?”
“是。刚刚二小姐在,我才没有说。”采莲微微垂着头,声音再次轻了一些:“我已经将青园又查了一次,除了找出二小姐安排在青园的一个低等丫头和一个婆子,并没有不妥的人。”
沈娆立时收回目光,无意识地转动玉笛,疑惑地自语道:“不是青园的人,那会是谁呢?”
将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大略的想了一遍,沈娆再次看向了亭子里与人高谈阔论的周仁兴。能知道沈娆会催眠的人,除了是被沈娆催眠过,就是接触过被催眠的人。
那天在品茗轩当着很多人的小手段,除了当事人夜冥之外,恐怕别人看不出来。也说是说,能知道沈娆会催眠的人,不是接触过树林里截杀过她的黑衣人,就是接触过周仁兴身边的王达,这两者还都是与周仁兴有关。
想到这儿,沈娆走向那堆乱石,与采莲说道:“从驾车的黄石,可以看出你手里的那十个人都不错。你让他们去查查截杀过我的黑衣人,还有那个王达。”
采莲点头应下,也看到了沈娆目光所在的地方。从采荷、采芸那里,她已经知道了,当初沈娆就是从这里掉入湖里的。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便低声道:“小姐,四殿下为何会又请小姐来月牙湖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试探我到底是不是失忆。”沈娆的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周仁兴向这里走来,亭子里的康王爷、周仁逸,还有姜德,都似有似无地看向这边,却有些相信了自己的推测。至于另一张石桌旁的沈婳、姜楠眼中的嫉恨,沈娆一点儿也不在意。
走到沈娆旁两步的距离,周仁兴很有礼貌地停下了脸色。在他的脸上满是温和得体的神色,完全没有在这里暗害沈娆的愧疚:“沈小姐怎么不到亭子里休息。刚刚在侯府,我见你可是一直没有坐着。”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听说当初是从这里掉入湖水中,特意来看看。”沈娆保证她不是故意提起此事,而是特意的。
周仁兴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眼中快速闪过些什么。很快,他却再次一笑,笑意却淡了些:“是我失礼了,忘记了这里对沈小姐来说,不是个好地方。不如,我们也乘画舫游湖吧。”
沈娆看着周仁兴的假脸,心中厌烦的很,语气却是更加轻柔了:“殿下想的真是周道。不过,现在想来,臣女大难不死,就是上天在提醒臣女的责任。臣女虽然是侯府之人却是个女子,不能保卫国土。所以,臣女有了些打算……”
听着沈娆不仅要献出兵法,还要那些沈氏将领自请驻守边关,周仁兴脸的笑再也保持不下去了。可能是因为背对着亭子里的众人,周仁兴也不怕自己的冷脸让人看了去。
他不屑地看了采莲、采荷一眼,语气高傲:“沈小姐,看来你的脑子子比以前清醒多了,那我也不绕来绕去了。我知道你记着当次落湖之事,可一个皇子妃的位子赔给你,你还嫌不够吗?”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女不太清楚。”沈娆扬起脸,脸上带些笑意。远远望去,就像两个有情人在说笑一样,气得亭子里的沈婳抓着衣角用力地捏着。旁边的姜楠也无心说话,看着沈娆的眼睛里都快要冒火了。
周仁兴不知道身后面发生的事,眼中带着些憎恶:“沈小姐,这里只有你我,你的武功又恢复了,不必再怕我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沈娆没想到周仁兴将话都挑明了,神态更加的了放松了些,抚摸着玉笛上的穗子,轻声道:“殿下这么痛快,臣女也就不演戏了,这演戏还是很累人的。老实说,那个什么‘皇子妃’的位子,我还真不稀罕。”
“你……”周仁兴双眼一瞪,满脸的怒气。采荷见此立时准备上前,却被采莲给拉住了。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周仁兴的眼中,周仁兴才想起了沈娆现在真是不必怕他,硬挤出一丝笑容:“沈小姐快人快语,本殿下还从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女子。不过,女子便是女子,本殿下想要好好看看,你到了皇子府还能笑的这么灿烂。”
“是啊,臣女也知道,殿下天天对着臣女,是否能咽得下饭。”对于嘴上功夫,沈娆可是从不输于人的。
周仁兴的脸色又有些难看,眼中还多了些狠厉:“沈娆,你这是想与我撕破脸皮了,难道你就不怕我迁怒侯府。我是皇子,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