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虎堂总部。
徐天放一个人喝闷酒。
他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住所堂皇大气,私人酒吧、游泳池、健身房等等,一应俱全。
但此时的徐堂主,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所谓“成功”的标志,却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杯子摔了一个又一个。
在苍翔山庄找来之前,徐天放压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样一群人,那样一群违反了自然规律的人。他是个坚定的现实主义者,只相信金钱和权利,所以才穷几十年时间,建起了白虎堂这样庞大的地下社团,即使不择手段。
钱也捞够了、权也有了、名也有了,徐天放自以为走上了人生巅峰,这几年一直在享受生活,直到那一天,万旭光和刘森突然出现在面前,他终于知道,这世界还有很多未知,茫然而又危险的未知。
他的第一感觉,当然是惧怕,都说人越老越怕死,尤其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
但接下来,万旭光却说要收编白虎堂,徐天放的惧怕转为欣喜若狂,只要攀上苍翔山庄这棵大树,长生不老也未可知。
于是,徐天放小心翼翼伺候这两位祖宗,可惜呀,人家只把普通人当猪狗,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至少杀了数十白虎堂的兄弟,玷污了十几个女眷,连他的儿媳都被刘森那畜生……唉!
徐天放摇头苦笑,拼死拼活一辈子,恶事做尽,难道这就是报应?
他决定大醉一场,正打算再开瓶酒,就听“砰”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天而降,砸在脚边。
徐天放吓的一哆嗦,酒瓶从指间滑落。
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酒瓶碎裂的声音,他睁开眼,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旁边,手中拿着那瓶酒,咂着嘴说道:“啧啧,这可是82年的拉菲,徐堂主好兴致啊!”
徐天放认识这个年轻人,他的照片,自己这两天都要看吐了。
“你、你是余铭?”
徐天放十分困惑,万旭光不是去杀他了吗,怎么还活蹦乱……想到这里,心中悚然一惊,低头看向那个黑乎乎的物体,登时如坠冰窟。
余铭悠哉悠哉把红酒启开,像喝矿泉水一样,开始对瓶吹。
咕咚,咕咚。
伴随着这个声音,徐天放的心都在滴血:你丫究竟会不会喝酒啊?那可是老子最好的一瓶酒啊,存了好几年都没舍得喝。
余铭毫不停歇,把红酒干了个底朝天,还不过瘾,又用舌头舔了舔瓶口,大呼过瘾:“爽,好爽!”
徐天放都要哭了,你当然爽了,老子没爽。
余铭随手把酒瓶丢掉,指着万旭光的尸体,悠悠地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吧?”
“认识,认识!”
徐天放猛点头,回答得异常痛快。几十年的风雨洗礼,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眼前的状况显而易见:万旭光去杀人,反倒被宰了,自己连万旭光都惹不起,这余铭就更惹不起了。
“恩,认识就好。”
余铭不禁对徐天放刮目相看,这家伙不愧是老江湖,思路理顺的很快。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需要徐堂主做的,只有两件事。”余铭淡淡地说道,“第一,把万旭光的尸体处理了。第二,如果苍翔山庄的人来调查,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徐天放的心扑棱扑棱乱跳,第一条对他来说不是问题,第二条就有难度了,不是操作上的难度,而是心里上的难度。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摆脱万旭光师兄弟,就带着家眷远走高飞,白虎堂都可以舍弃,天大地大、老命最大。
刚才瞥到万旭光尸体的一刹那,他的内心是狂喜的,自己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但余铭的一席话,却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徐天放忐忑地说道:“余先生,我已经打算出国了,第二条实在是……”
余铭察言观色,早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禁嗤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跑到国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徐天放的身体一颤,讷讷不敢言。
“呵呵,我们这些人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吓唬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苍翔山庄一样能找得到。”
余铭找了个椅子坐下,一本正经地威胁。
其实他还真是吓唬徐天放,若这老小子尽快跑出国,苍翔山庄还真是大海捞针,但一系列麻烦都是你白虎堂造成的,想跑?没门!
徐天放面如死灰,心惊胆颤。
“另外,就算苍翔山庄不找你麻烦,难道我就会让你一走了之?”余铭继续在油锅下加柴火,眯着眼,神色不善,“别看我这么好说话,少爷杀起人来,照样眼都不眨。”
徐天放的心也如死灰,这帮古武者,果然都不是良善之辈,我还是太天真了啊!
余铭见威胁的效果达到了,也不再扯淡,手指微弹,将一缕真气送入徐天放体内。
“你……你要干什么?”
徐天放惊慌失措,只觉身体的温度急剧下降,转瞬又回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