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血炼出来的神兵。”见帝临心意一动,就将杀戮战刀收摄入体,孤夕淡淡开口。
微微皱了皱眉头,帝临不禁有些烦闷,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非同一般的事情要发生,就好象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却还是道:“这刀,暂时和我是一体的。”
难道…就好象是福至心灵,他脑袋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略微感应之下,暗道一声不好。
赶忙飞身而走,速度极快,孤夕微微有些意外,却没有说什么,身子如飘叶,随即跟上去。
八十万具尸体,在血色的地面上堆积,一把把染血的军刀横七竖八地躺在这些尸体旁边,似有着一种不离不弃的淡淡伤感。在那最中央的位置,也是最显眼的位置,竖立着一把断刀。
这是一把普通的军刀,不曾沾染半滴鲜血,地面上汩汩流淌着的鲜血,也如害怕这军刀一般,竟莫名地绕道而行,只有一半,但浓郁的杀气早已汇聚其上,如一座压顶的泰山。
一道道冤魂在天地间哭嚎,凡人听不到,修士却能清晰的感应到,怨气之盛,天地难盛。
“嘿嘿嘿嘿…”一阵阴恻的大笑突兀地响起,阴无猖状若疯狂,手上一抖,一股巨大的吸扯力生出,直朝那孤独的半截军刀拔去,出乎意料,这普通的军刀竟顽如磐石,丝毫不动。
“咦…”这情景大大出乎阴无猖的想法,手上逐渐加大了力道,然而,不论他施加多少力量,这军刀依然不为所动,仿佛早已是大地的一部分,相溶相依,彻底生出了根。
这阴无猖见惯了稀奇事,此时也不由得大为意外,反倒生出一股戾气,飞身扑下,落于战场中间,淡淡望了军刀一眼,他猛地一阵,整个地面都开始晃荡起来,便如突起地震。
“这阴无猖,在做什么?”到得风忌身旁,望着昏迷中的黄起二人,帝临亦是微微叹息。
不管怎么说,这浅畅终究是深爱着黄起,自己放任黄起疯狂杀戮,甚至还是帮凶,多少都有些对不住她。至于是否天理不容,他倒是从来都不曾想过。
到得后来,那近四十万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郑国将士,被自己的杀戮战刀给震死了,他当时倒真是心中一震,不由得也是略有不安,但很快,这淡淡的不安便被他远远抛之脑后了。
他这一发问,已经赶过来的孤夕和云纵也是将目光聚到了风忌的身上,倒是孤夕似乎略有所思,眼中不经意闪过一道光芒,却隐藏的极好,众人都未曾发觉。
风忌淡淡望了望那不停做着无用功的阴无猖,又望了望黄起二人,最后将大有意味的目光落到了帝临的身上,淡淡道:“这八十万军人的鬼魂已经带上了无边的怨气,如果阴无猖能把这已经生出无尽威压的军刀弄走,这些鬼魂将是一只无可匹敌的鬼军。别看凡人活着的时候会畏惧胆怯,能力有限,一旦死亡,并沾上足够怨气,就不是好对付的了。”
云纵已经向风忌见过礼了,两人也曾聚到一起聊了一段时间,此时熟套了,便插过话题:“阴无猖之野心,世人皆知。只是,阁主,这军刀为何会有如此威势,连他也撼不动?”
到这个时候,阴无猖已经不见了,却是他用尽了手段,也无法奈何半截军刀,只得悻悻放弃。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帝级后期的绝顶高手,一身法力非同寻常。没能奈何半截军刀,倒是一番折腾,把整个战场给弄得孤立出来了,便好似一座被孤立出来的丘陵。
风忌抬头望了望天空,道:“这是天地间的奥秘,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半截军刀毕竟是黄起的,一场杀戮下来,属于他的气息早已与军刀融为一体。依我看来,整个无极大陆,或许便只有他一人才能拔出这半截军刀。即便是帝兄弟,这个真正的杀道修士,也做不到。”
云纵又道:“阁主,这里怨气太重,是不是应该请佛门高僧,前来超度一番。”
右手中指微微一动,帝临忽然觉得云纵蛮像个忧民的侠士,倒也有些佩服:“当年,承天近乎杀尽龙族,怨气虽重,却蔓延数万里。如今,因为黄起与我,这里平添了八十万冤魂,怨气仅集于数里范围,实是远超当年。这世上,恐怕无人能超度这里的冤魂。”
“不错,当年无人能超度冤魂,如今更不可能了。”孤夕接过话头,眼神却落在黄起身上。
她这目光,众人一望,便明白过来,除非黄起死于这凸起的死地之上,才能镇住八十万冤魂。
一时间,几人的目光又都落到了帝临的身上,便连孤夕,也觉得帝临和黄起杀的太过了。
纵然天下所有人怨我,我也可以无动于衷,奈何她也否定。孤夕的目光让帝临心中无奈。
罢了,因我而起,那便由我来镇压这些冤魂,否则,这里恐怕真的会彻底成为死地,世俗凡人无法生存。便是修士,实力低了,多半也会被怨气缠身,难以活命。
心中想着,从帝临的身上,飞出了血红的杀戮战刀,从天而落,直直插入了死地之上。
本身,有黄起的战刀,就已然可以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