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刻,在帝临的上方,那十余米的暴戾闪电就是天地间最可怕的力量。
念力护罩碎了,杀意护罩碎了,如今,血与毒合成的护罩也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为了防止意外,殷叶大封天地,屏蔽了一方空间,即便有人能救帝临,也不大可能进得来。
从领悟杀道的那一刻起,帝临的眼睛就化成了死一般的沉寂,似毫无感情,又似感情已藏匿。
无法出去,不代表害怕,至少还有两个帝级高手对抗殷叶,这般实力足以牵制她许久。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上了那道横亘天地之间的巨大银白光芒,那个一直不曾放弃的男子身上。
“真的很坚强…”即使马上就要诛杀帝临,傅山依然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
他不会去救帝临,此时没豁出去地出手击杀帝临,已经是他的人品还不错的表现了。
“他会创造奇迹。”殷叶依然相信自己的预感,因为这是她最基本的手段之一。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承天。”很明显,愈鸿也知道那些远古的传闻,言语间有些颤然。
来自天地的惩罚,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即便是成功了的承天,后来也是莫名的消失无踪。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帝临的脑海,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唯一的亲人——义父萧剑。
呵,这是儿时的场景,那时的帝临才不过十余岁,那时候,他正在习练一门难练的武学。
“临儿,放弃旋风腿吧,专心习练真极掌。”不知何时,萧剑到了他的背后。
“义父,光有掌法,没有腿法结合,我的实力会大大下降的。”那个时候,他说话还是童音。
没有回答帝临的话,萧剑随手挥出一道劲力,折断了身旁的一根树枝。
将树枝抄到手里,萧剑舞了起来,时快时慢,刚柔并济。一根树枝,晃似化成了绝世宝剑。
待舞到潇湘剑法的最后一招“天外飞仙”时,萧剑手中的树枝脱手而出,深深没入身旁大树。
“临儿,你悟出什么来了没?”萧剑舞剑原来却是带着目地,是要提醒帝临。
然而,那个时候,帝临终究只是个孩子,不太明白萧剑的意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慢步走到了帝临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萧剑微微笑了。是了,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有时候,放弃才是最大的收获。”萧剑感叹一句,离开了帝临,留下他独自练武。
风吹过,雨打过。数十个寒暑过去,斯人已逝,音容笑貌仍在,有些东西,永远不可以放下。
有时候,放弃才是最大的收获。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帝临忽然想起了当初那一幕,想起了义父留下的那句话。
放弃?我应该放弃什么?不止一遍地,他不断在内心问着自己,时间不容许他做过多的考虑。
似水波荡漾开来,似鸡蛋碰上了石头,一恍然间,最后一道血色护罩也消散了。
“从今以后,天上地下,唯我杀戮。”雄浑的声音直欲刺破苍穹,在天地间不断回响。
或许,有的时候,前番有因,后番就有果。就好比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可惜此时是反方向。
桃花镇,遭遇殷叶,帝临生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巧合之下,险些拥有念力。
如今,在这重玄派,再度遭遇天罚,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选择失去血与毒的一切力量。
事实上,这一刻,帝临总算明白了萧剑当日的话:贪多必失,专一而精。
观萧剑一生,虽没能突破先天之境,但一套潇湘剑法却是威震武林,声名显赫。
有了抉择,帝临逆流而上,冲天而起,强行逼出血液的灵性和毒素,硬拼天地惩罚。
或许,这也是天意,然而,谁又能知道呢?
一块木板,再怎么厚,钉子也能钻进去。此时的帝临完全化成了一支利箭,直冲霄宇。
“他出来的那一刻,将再不是血魔和毒魔,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杀他?”殷叶突然质问傅山。
“他自己说了,他要走杀道,这一点,本宗深信,修士界无人可以容忍。”傅山的眼力不差,看出帝临已经逼出了血液中所有的灵性和毒素,来对抗闪电。
一个没有灵根的修士,能够将自己主要的实力来源放弃,果断地废除功法,这份魄力,试问,天下几人能有?
“噗…”帝临终究没能冲出银光的范围,他已经失去太多了,仍然还有一米的距离。
属于一个普通修士的鲜血,从帝临的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绚烂的白光,如一抹将逝的残阳。
不知何时,原本黑色的天地,乌云缓缓退去,一点点光明重临大地,黑夜回归到白昼。
天都已经明朗了,为何我还要受这雷电轰击之苦?帝临的内心充满了不甘。
再没有力量抵挡,那仅仅一米多点的闪电,瞬间自主没入了帝临的身体,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