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这一年的秋雨越来越寒,比秋雨更寒的,是人心。
展玉已在易成轩现在所住的轩昂殿外一直跪着,顾不得膝下的酸痛,顾不得雨滴打满了身,而眼前的门确实迟迟没有开。
时刻有人进进出出,而她始终没有资格见上易成轩一面。
不知几个时辰,易成轩出来了,换上锦衣华服。她紧紧的抱着易成轩的腿:“成轩,听我说几句好吗?”
猛烈的扯开,易成轩已走远,而她却被人架住动弹不得。
身边人提醒:“这是皇上,今儿是皇上登基大典。”
终究,他还是连见都不想见自己一面,只因为自己的爹做了糊涂事?
整个皇宫开始空空荡荡,有些身份的都去准备皇上的登记大典了,而她,作为一个篡位罪臣的女儿只能苦苦跪在轩昂殿外,只求,哪怕再见上爹爹一面。
不知跪了多久,只知道雨下了一场,湿了满身,展玉已经冻得瑟瑟发抖,银环、紫画已经劝自己不知多少次,风吹几回,她终于等到了皇上的口谕:允许见展丞相一面。
她如获重释,连滚带爬的充去御牢,顾不得现在的自己有多难堪,只一心去看看自己的老父亲,此刻,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也不过只是个疼爱自己女儿犯错的老父亲。
见到父亲的那一刻,终究是看着他老了不少,没有了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有了说一不二的威严。
“爹!女儿来看你了!”
展丞相看着自己女儿的一刻,内心那么多的骄傲瞬间崩塌,老泪纵横:“玉儿,爹连累了你。”
“爹,女儿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展丞相伸过手去,想摸摸展玉的脸庞。在自己身边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或许再也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她了。
“玉儿,是爹没用,给不了你幸福。”
“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易成轩他不配!”展丞相说出这个名字时还面带凶色:“玉儿,爹从一开始就是保煜王,一直都是煜王的党羽。谁知看到你为了易成轩茶不思饭不想,一时糊涂许你嫁给了他,乱了所有的计划。本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但是为了让你顺利嫁给易成轩,我对先皇说了或许力挺煜王成王的看法,除非,你是嫁给易成轩的。”
“那为什么还谋反?”展玉泣不成声。
“你以为爹当真老糊涂了吗?他怎么对你的爹都知道,只不过没有办法直面对抗。本来已经结束了和煜王的合作,就在你小产之后又继续了。易成轩成王,必定会铲除我展家,到时候根本没人保得了你,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保煜王成王,他保我展家永不衰败,且不会杀易成轩,你若愿意还会做你的轩王妃,但他若再对你不好,爹就能逼着他对你好!”
展玉听着展丞相的话,果真聪明了一世糊涂一时,从头至尾就为了保她?
“爹……成轩对我挺好的……你怎么就不能相信他若成王一样会对我好?”
“哼!”展丞相冷哼一声:“玉儿,你不懂帝王家,那易成轩是没有心的!他就算有心,那也是少年时给了那个何淑颜!玉儿,别傻了,爹的眼线探到他早已打算立何淑颜为后,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他对你的好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牵制我啊……”
展玉泪水就在这一刻绝了堤:“不可能……不可能……”
娶何淑颜,并且立她为后?不可能……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小厮进来报,她该走了,易成轩要见她。
正好,是该见见说个清楚。
寒风刺骨凌冽,吹着展玉凌乱的发丝飘逸在风中更像是要进刑场不屈的犯人,她在易成轩面前,生死不一直都由着易成轩么?易成轩,终于要与你有这样一场撕心裂肺的战役。
站在他面前,此刻的他荣光满面,龙袍在身,称霸天下。
而她,凄凄楚楚,凌乱愁容,如刀俎上之鱼肉。
“你想同朕说什么?”
果然是朕……不再是你,不再是我。
“我只问皇上一句,是否一开始就只是利用我牵制家父。”
“是。”
寒冰摄心,不过如此。什么不舍什么温暖什么爱,都统统不过是帝王的玩笑一句。
“如何处置家父?”
“处死。”
展玉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手中,从脊背后凉至脚底。
“我只恳求皇上免家父一死。”
“你凭什么和朕谈条件?”
“臣妾没有任何资本能和圣上谈条件,只能拿命一赌,赌皇上还能否记得臣妾彻夜为您熬药,能否记得皇上救灾臣妾不离不弃,记得臣妾说服哈迪斯源于我国交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只换家父一命。”
易成轩面色冰冷,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冷言冷语的一句:“展宏图必死。”
“究竟你是有多恨家父,必须置他于死地?”
易成轩从龙椅上起身,一步步逼近展玉,步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