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非常沮丧,又非常伤心,她有点狼狈,甚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想起去的时候陈鹏飞用奔驰来接她,而回来的时候却是自己挤公交车,心里就更伤心,一股酸水凝在嗓子眼闷闷的久久不散。尤其让青梅咽不下气的是那个叫卢曼的女孩的霸道,那哪像个女孩呀,那简直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看她那架势,那样子,她真恨不得把青梅一口给吃了。
可反过来看,卢曼为什么对我青梅这么凶?她又为什么敢直呼陈鹏飞的名字?她仅仅是陈鹏飞的办公室主任吗?她和陈鹏飞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在里面?他们既然有隐情,那陈鹏飞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陈鹏飞为什么要骗我?他难道真的是逢场作戏吗?
青梅这样反复问自己,问得脑袋都快炸了也得不出一个结论。这时,张小萍下班回来了。青梅再也忍不住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张小萍说了,她把与陈鹏飞认识的前后经过也一同给她说了。
青梅说,本来看完画展我还想跟陈鹏飞吃一顿饭的,全让卢曼给搅了。青梅的表情愤愤的,又是眼泪汪汪的。
张小萍不说话,她静静的听青梅讲,听青梅诉苦,她好像在听一则动人的传说一样,完全沉浸在了故事里。这个青梅啊,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哇,她有这么大的秘密都藏着不让人知道。
见张小萍不吭声,青梅问,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可傻?让陈鹏飞给骗了?
张小萍说,我觉得陈鹏飞不像骗子!
青梅说,那他是不是一脚踏两只船?
张小萍说,也不像。
青梅说,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张小萍说,我哪知道哇?你问我管什么用?你直接问陈鹏飞不就得了!
张小萍虽然比青梅小一点,但在这件事上比青梅有见识,真是一语中的,要知道事情真相,问一下陈鹏飞不就明朗了吗?何至于在这儿绞尽脑汁?
青梅就想给陈鹏飞拨电话。可是,他刚拨了几个键,又恨起陈鹏飞来。为什么是我给他先拨,他怎么就不拨过来给我解释?当个老总又怎么啦,在我眼里你已经不是什么老总了,你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大男孩而已!
青梅说,我不能给他打电话,我要让他主动给我打。
张小萍说,要是人家一直不主动给你打呢?
青梅说,那我就一直等!
张小萍说,恐怕一切都会在等待中错过的。青梅啊,许多打工妹进城以后,就想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她们凭什么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一是靠拼搏,二是靠婚姻,只要你跟这个城市的男人结婚生了子,你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了。机会难得,你结识了这个城市的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又倾慕你,这是多么令人嫉妒又羡慕的基础啊!人家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有产有业,咱们是从山沟沟来的刚刚换掉一身农民衣衫的村姑,也许在情人眼里只有爱情没有距离,可距离就真实地存在着,有天堑那么远,你不把机会牢牢的抓住,不主动追求还等什么?有人说机会往往只露个尾巴给你,这一刻没抓住就一去不复返了。
青梅想了一会儿,振振有词地说,你那么快就有城市意识了,而且想进入城市,我可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来到城市主要是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看一看乡村以外的人间,再就是想向自己证明,离开了锄头、耙子我照样能生活,而且要为这种生活奋斗下去!也许我一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城市的主人,而只是在奋斗的路上,品味奋斗的酸甜苦辣,然后慢慢老去。至于爱情和婚姻,那是偶然中的奇遇,我只能把它当作机缘巧合中的幸运,不可能当作进入城市的跳板,也不可能以此为砝码,作为一种交换的条件。我和别人一样,渴望爱情,但我渴望的是一种纯粹的爱情,我不想让爱情附着太多庸俗的色彩。
张小萍笑了,笑得真切而开心。她眯着眼睛,露出一种十分欣赏又十分怀疑的神情说,没想到,青梅姐把事情想得这么透啊,你不像18岁,你像28岁!
青梅说,挖苦我是吗?
张小萍躺到床上,枕了双手说,我怎么会挖苦你呢?我佩服都来不及呢!我现在无话可说了,也不想劝你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为你认识陈鹏飞而高兴。陈鹏飞是什么样啊,打电话叫来瞧瞧,顺便也帮你拷问一番。
青梅点了一下张小萍的额头说,不是三头六臂,跟别的男人一样,长着鼻子眼睛嘴巴。
张小萍提高嗓门吼了一声: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青梅说,对了,你看过《玉观音》吗?他的样子就像《玉观音》里面跟孙俪演对手戏的佟大为。
张小萍一下坐了起来:佟大为?那不帅呆了吗?你太有福气了。
青梅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有什么福气呀,我现在心慌死了,半路杀出个卢曼,谁知她是个什么神仙,陈鹏飞关了机她都能找到。
张小萍说,弄不好她也在追陈鹏飞。
青梅说,我也这么想。
张小萍说,八成她在陈鹏飞那里碰壁了。
青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