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阳照做了,帆布包拉链拉开一看,几叠红红的钱躺在里头,还有一些药和一本病历卡,上面名字写的是黄容时。病历卡翻开,反正医生的诊断跟天书似的看不懂写了啥,医药费单据啥的都夹在里面呢,总共五千多块钱,绝对没有黄三桂说的那么夸张。
段宇阳把病历卡扔到一边,数了数钱,发现还正好是十叠,不过有一叠好像被拿掉了一点,厚度明显不太对。
黄三桂拿了钱之后先去医院给儿子交了一个礼拜的住院费,然后再去二虎的场子还钱,他上次借了二虎两千块钱,因为是高利贷,放到现在得还两万了。不过还钱之前,他手痒了,想先玩两把,看看能不能赚点,结果没玩多久就给老开他们截住了。
“呜呜!呜呜呜!”黄三桂见段宇阳把钱给拿了,身体不住的扭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发急了。
段宇阳可不管他那么多,在他的认知中,这些钱本来就不属于黄三桂,而是楚天阔的。他又在帆布包里摸索里一会儿,从一个小侧袋中找到了楚天阔写的字据。
老开叼着香烟道:“来来,我看看哈。”
他把字据拿到手里一看:“哟,这字写的不错啊,你那哥们有前途。”
先前楚天阔写的时候,段宇阳可没注意那么多,现在凑过去一看,也吓了一跳。诶妈,跟字帖上出来的一样,哪像初中生手里写出来的那种稚嫩笔迹啊。
“俗话说,字如其人,咱们汉字讲究写一个方方正正,意思就是做人要堂堂正正。这字虽然写的不方正,但是挺飘逸的,有股子灵气哈。”老开居然点评起来了。
大胡子凑过去好奇的看了看,然后又缩回头,反正他也不识几个字,老开说好那就真是好了。
“不错啊,黄三桂,我看卖儿卖女都卖不了那么多钱吧。”老开这么说着,对立字据的那个楚天阔生出一点兴趣了。
这小孩是真有钱任性还是耍着黄三桂玩呢?
二十万啊,就连老开都有点动心了,这钱来的容易来的太快了,要是放着字据,让黄三桂去收了钱,然后再截下来,那废品站可以不用开逍遥挺久一阵了。
“诶,可惜了。”老开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将字据撕了个粉碎后扔出窗外,然后对段宇阳说道:“小样,自己拿一刀回去零花吧,买几件新衣服。天冷了,别老穿校服,不保暖。”
段宇阳惊愕道:“老开,这钱我不能拿,是我哥们的。”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原来老开想吞了这笔钱,难怪他那么上心……
老开早就料到段宇阳会这么说,慢悠悠的抽着烟说道:“错,这笔钱是我的。”
“没有我,弄不回这笔钱哈。只会被黄三桂在二虎的场子里赌个精光。”
“你哥们花钱消灾把钱给了黄三桂,他是怕事,怕给你添事。所以,这钱里面有你的一份。”
“小样,你就算把钱拿回给你哥们,他肯定也不会要,反而还会担心黄三桂会不会再去学校闹。换一个立场再说好了,我已经把字据给撕了,等于帮你哥们省了二十万,难道这点钱我不该拿么?”
段宇阳无言以对,觉得老开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拿。”
“啊呸!贱人就是乔情,老胡我看不下去了!你特妈平时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得去,没事就往老开那个破屋子里钻,现在有钱拿推屁推啊!拿着!”大胡子拿了一万块钱不由分说塞进段宇阳的裤子口袋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宇阳也不能再推脱,他觉得如果再拒绝的话,老开和大胡子可能就要翻脸了。
看到他拿了钱,大胡子笑骂道:“这就对了。你是老开的干儿子,给你钱不拿白不拿。”
“啊?我什么时候变成他干儿子了?”段宇阳愣愣的,好像刚才也是这么对二虎说的,还以为是场面话呢。
老开幽怨的看了这逗比一眼,郁闷道:“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子好歹也是华西区废品圈子里的钻石王老五,你从小到大帮忙去开了多少次家长会哈?就连后面那条街的乔寡妇都以为你是我的私生子。妈的,前几天你拿来的那个模拟考试的卷子都是老子帮你签的名……”
老开的话马上勾起了段宇阳的记忆,他想起了第一次帮老开去买啤酒,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把找零给贪墨了去买零食吃,老开什么都没说,反而从抽屉里拿了一包饼干给他。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这份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情就这么萌芽了吧。
段宇阳觉得鼻子有点酸,听老开唧唧歪歪说完,沉默了几秒后低声说道:“谢谢你,干爹。”
“嘿嘿!这才对嘛!”大胡子在边上看着,心里也特别高兴。老开没有娶妻,膝下没儿女,一直就是把段宇阳当儿子来看的。谁知道这小子天生就缺一根筋,不点破根本就想不着,现在好了,两人说破了这层关系,真是一件喜事。
最后几个人把黄三桂胖揍了一顿,找了给偏僻的地方扔下车。十万不到一点的钱,段宇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