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裹之义正襟危坐,双目凌厉,扫过众人,鸦雀无声。讀蕶蕶尐說網
裹之义双眼一垂取案上陈书,半响大体了解整个案情,暗暗摇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江湖中人自持武功,为非作歹,藐视大唐律例时有发生。
放下陈书,裹之义道:“章以先,你说赵娘子与。。”裹之义一顿,方才在牢房审都未审,那小郎君便招了,竟忘了问及姓氏,“那小郎君通奸,可有证人?”
章以先俯首道:“老爷,小人身边张官家可作证,付捕头亦是亲自前去捉拿。”
“带张官家。”
章以先做布匹生意,在安化城小有名气,大批上等绢帛颇受豪绅官员喜爱。张管家随章以先足有十年之久,对其身边之事了如指掌。
抓通奸赵娘子便是张管家指使下人所为,张管家被捕快带上公堂,俯首道:“小人参见老爷。”
裹之义道:“陈书亦有张管家画押,陈书中张管家提及赵娘子与这小郎君通奸一事,已有数次。张管家,此事是否属实?”
张管家偷偷看了一眼章以先,随后俯首道:“回禀老爷,确有其事。”
裹之义冷笑一声,道:“那为何第一次不报官,几番纵容才报官?”
裹之义久战官场,从里正经二十余年坐上庆郡一郡之长,陈书中亦有几处蹊跷,怎能瞒得过他。而又想起这小郎君见到他之后,这般爽快认罪,令他费解。
莫说这小郎君真与那赵娘子通奸,那章家纵容之因疑云丛生,恐其中还有不为人知之事。
裹之义虽对江湖人不满,但亦不会枉法。
张管家道:“禀老爷,小人先前不敢确定,只因夫人时常身子不适为借,前往药阁针灸,并未敢进入探明究竟。小人亦知上尊下卑之理,才不敢贸然带人前去。此次夫人一夜未归,禀告我家主人之后,才把实情告知主人。”
赵娘子一直在浑噩之中,听罢急道:“张管家你血口喷人。”
“肃静。”
惊堂木一起,堂上堂下一片寂静。
裹之义道:“章以先,张管家之言可否属实?”
章以先道:“句句实情,那妇人时常借身体不适外出,小人关心则乱便纵容,谁想到这妇人不知大体,竟背小人~~~~”
还未说完,章以先满脸痛苦,抹眼泪继续道:“这妇人竟背小人做这等苟且之事,小人顾忌颜面并未戳穿,等其回心转意。想不到,想不到~~~~~”
赵娘子一脸惊呆,看着相濡与沫十余年的夫君这般诋毁,整颗心瞬间跌入冰窖。
裹之义道:“若此事确保属实,本官自会为你讨回声誉。”
章以先檫干眼泪俯首道:“老爷明鉴,小人句句属实。”
“哼,本官自有论断。”裹之义对白羽仙道:“堂下疑犯,叫何名字?”
白羽仙跪了许久,疼痛加麻木,整个身体已到极限,咬咬牙道:“白羽仙。”
裹之义道:“白羽仙,章以先是否污蔑于你?”
白羽仙摇摇头道:“方才在牢房在下已说明,确实与赵娘子无关,是在下贪图赵娘子美色,起了邪念,但并非章以先所说的通奸,赵娘子并无过错。”
“大胆,公堂之上还敢自称在下。”
啪的一声,白羽仙再也跪不下,整个人摊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住手。”裹之义面色一沉,道:“退下。”
令别驾狠狠瞪了一眼那人,如今是裹郡守审案,怎能用他审案之法?回头非教训这帮人不可。
令别驾忍不住看向裹之义,见其并未怪罪,顿时松了一口气。
裹之义此刻更是疑云密布,按理就算白羽仙伏法,也应据理力争。相反,白羽仙却异常沉着冷静,揽罪于身。
难道他真与这赵娘子有私情?为保全赵娘子,不顾自身?若真如此,白羽仙也算情根深种,对那赵娘子这般呵护,连他都有些动容。
法外于情,裹之义道:“取椅子来,扶他上座。”
“是。”捕快抬着椅子上来,扶起白羽仙落座。
白羽仙刚被扶起来,一人走到裹之义身边呈上郡医鉴书。
裹之义看了呈上的鉴书,点点头,赵娘子确实被下了药。
裹之义拍起惊堂木,道:“罪人白羽仙自诩伏法,据郡医鉴定,确如白羽仙所招,对赵娘子下药掳掠。通奸罪名不立,本官即日断~~~~~~”
“老爷,证物到。”一人匆匆前来,手中提着的正是白羽仙落在聚缘阁的包裹。
裹之义一时晃神,被一己之私蒙蔽,想尽快结案。询问白羽仙为何如此,以防范日后江湖中人犯案提取依据。可他竟忘了断案最重要的物证,实在该死。
裹之义眼中流露感激之色,道:“呈上证物。”
那人打开包裹呈了上去,面色凝重退了下去。
白羽仙冷笑一声,此案不会就这般了结。白家是吗?日后必让尔等臣服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