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很美的景致,可惜这样的景致却显得有些压抑。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栖霞谷最近的夜色很美,但是却也很诡异。本来很安静的夜晚时常可以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鬼哭狼嚎声,附近的几座山头早已经被清理干净。按道理,这里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夜晚或许会有些虫鸣蛙声,却也不至于如此的喧哗。
如果仅仅只是夜晚有些吵闹那也就罢了。毕竟栖霞谷的猎户不少,白天的时候他们可以上山一批批的清理。每一次到山里清理的时候总会觉得琢磨不透,以往很难猎到野物的几座山头居然频频出现不少野物。每天傍晚总会拖家带口的到山里头收取猎物,别说最近的口粮,就算留存一两年只怕也吃不完。
这样的情况本来也应该是好事。可怪就怪在那些野物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完全是任凭这些猎人予取予夺。就好像是家禽家畜,等待着宰杀一般,甚至它们在被宰杀的时候都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好吧,如果只是这些。或许栖霞谷的山民会认为这是老天对他们的垂怜,这是老天的恩赐。
然而,真正让他们心惊的却是那一直没有变过颜色的天空。
是的,每次到夜晚的时候天空仿佛被蒙上一层红色的天幕,整个天空宛如被血水浇灌过一样。血夜连天这才是让他们惊慌的理由,那种压抑,那种红到骨子里的妖艳让人忍不住的心里发颤,忍不住的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这样的天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随时会崩溃,就好像天空随时掉落一块下来。
血夜连天依然在持续着,或许是习惯的缘故。栖霞谷的山民也没有那么在意了,白天他们依然是进山猎杀野物,过两天便到不远的镇上卖掉换些粮食和零用品。别看这些山民憨厚,可他们却不笨,即使知道野物太多,他们也不会一次性的抛售,免得扰乱了价格。反而他们把那些野物腌制成肉干,用烟熏一下,显得格外的香气逼人。
当然,这样的好主意可不是这些山民自己想出来的。听人说是个叫薛傅的少年,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时什么来头。十几年前,襁褓中的薛傅在一男一女的带领下在这里扎下根来。
不过不同于其他山里的孩子,这个薛傅好像真的天生聪颖。很多大人都搞不懂的事情他居然弄得井井有条,久而久之,年纪轻轻的小薛傅倒有点像是栖霞谷的狗头师爷的味道。哪家有点什么小纠葛,哪家丢了什么东西,最先想到的人居然是这个外来的小子,这个叫薛傅的少年。
薛傅相对于山里的其他孩子来说显得很老成。其他孩子还在撒尿和泥巴的时候,这个孩子便已经开始自己设计陷阱,居然还真的被他从山里弄到了猎物,倒是让不少大人刮目相看,啧啧称奇。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栖霞谷便奠定了薛傅天才少年的地位。
夜,很诡异,让人惊惧。天空依然是一片血色,压抑得让人忍不住的剧烈喘息。月色朦胧,却挂着惨不忍睹的伤,仿佛随时会低落一滴滴的血水。妖异的红色月亮让人想要顶礼膜拜。
血月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不停的做着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动作。
是的,月色下的这个身影正是薛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开始他便没有练武的天赋,跟着那些老猎户学习了一段时间,愣是没有学会个一招半式。当然,话虽然这么说,却也不尽如此。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学武花架子是没用的。只有修炼出内气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小成,十年时间过去,薛傅一直跟着几个老猎户学习,可怎么都无法聚集哪怕一丝一毫的内气。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对那所谓的武功也没有了什么兴致。
反而,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让他很有兴趣。就好像那些动作他演练过千百遍似的,压根就不需要怎么学习便可以信手拈来。动作不是很多,而且很简单,即使是三岁的孩童都可以学会。
但诡异的是,这些动作只有薛傅自己演练的时候有种浑然天成的味道。而教给其他人却完全没有了那种韵味,好像是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愣是有些觉得不舒服。这些动作薛傅已经坚持三年了,三年以来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每一次的演练结束,总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神清气爽。即使无法练出一丝一毫的内气,但是比起那些晦涩难懂的武术动作来说还是让他觉得更加喜欢。
一个个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歇,飘逸中带着些许灵动,灵动中带着些许沉稳。血色的夜,一丝丝肉眼不可辨的气息缓缓的融入他的身体。
“啊,好爽!”薛傅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嘴里喃喃自语:“这血夜连天也没什么嘛?怎么谷里的几个大叔说这血夜连天是不好的兆头呢?真是的,吓得我好几天都不敢出门!还是习惯了好啊,一遍下来觉得自己的力气又增加了不少呢!”
少年喃喃自语的抱怨着谷里那些不靠谱的大叔,抬头看向诡异的天空,饶有兴致的想要研究研究。
忽然,天空一道紫色的雷霆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道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