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书碟屋又关门了。
坐在对面包子铺里的小古低声叹了口气。他已经盯着书碟屋的大门超过了3个小时,可却依然没有看到那个他每日遥望的熟悉倩影。
“店铺不会又被砸了吧……”
小古暗暗道。正胡思乱想呢,他爹老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大吼。
“有你小子的信!”
就在神思不属的小古接过那封用大红信封装好的信时,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正走过寿梅路的高架灯,穿进了附近的一个农贸市场。
“哎,王大姐!过来看看呀,这是刚摘下来的新鲜辣椒。”干瘦的菜农陈伯笑着大喊。
“小王你今天自己过来啦?想买些什么?土鸡蛋?番茄?”副食品小店的刘大妈笑眯眯的招呼着。
“王姐!不是我跟你吹,要说土鸡还是我家养得好,你看看,这鸡多精神,那都是咱在村里放养的,那些个喂饲料的肥鸡根本不能比的。”乡下养鸡的小余滔滔不绝的夸着自己的母鸡。
……
一个不算多大的农贸市场,老板娘一圈走下来,有七八个人跟她热情的打招呼,而所有跟她打招呼的人的菜,她也都买了,辣椒、鸡蛋、番茄、母鸡、土豆……一个小小的菜篮子被塞得满满的,满满的淳朴乡情。
老板娘前脚离开农贸市场,卖菜的陈伯、卖副食品的刘大妈、卖鸡的小余等人立刻也收到了同包子铺小古同样的红色信封。
随后老板娘沿着寿梅路走到了街心花园,她逛了一家文具店,走了一家面包屋,在小广场里坐着喝了一瓶汽水,又在地税局前逗了逗那只流浪多日的黑野猫……老板娘就这么拎着一个沉重的菜篮子,闲庭信步,漫无目的地走过了大半个县城,她见了很多人,向他们微笑,冲他们招手,然后离他们而去。而那封红色的信则像幽灵一般,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传递给了每一个她见过的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板娘终于转回了书碟屋。
枯坐在里屋内的魏来冲她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想要接过她手中菜篮子,却被老板娘伸手阻止了。
“今天你坐着,我给你弄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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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焦黑的土豆烧鸡块,一盘辣味呛人的青椒肉丝,还有一碗忘了放盐的肉末鸡蛋羹。
魏来坐在餐桌旁,对着这三个菜,不禁苦笑。
“小梦呢?”老板娘一边用开瓶器开着红酒,一边问道。
“上午就出去了,没跟我说去干嘛。”
“嗯,那不管她。”老板娘打开酒,顺手从碗柜里拿出一只高脚杯,冲魏来晃了晃,“今天陪我喝一杯?”
“好。”
魏来讨厌喝酒,也很少喝酒。
但今天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喝一杯。
师徒二人对坐,端着酒杯,摇晃红酒。
“怎么不动筷子?嫌我做的东西难吃?”
“没,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你还是个小毛孩,需要长身体的。”
魏来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夹了一筷子辣椒放进嘴里,舀了一勺蒸蛋放进嘴里。他拼命的咀嚼,发出津津有味的声音,装出尝到美味的表情。
“这才是我的好徒弟。”老板娘笑眯眯的,七杯红酒下肚,美丽无端的脸上浮起了两团妖艳的红晕。
魏来一直没说话,一直在吃菜,就仿佛这桌菜真的是美味无比的佳肴一般。
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不吃菜,眼泪就会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虽然从未走出个这个偏远的小县城,但他的信息从不闭塞,他知道“北都七局”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越是知道这些,他就越是清楚,自己真的还是个孩子,一个软弱无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孩子。
“你可以逃的。”
喝下第三杯红酒后,魏来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累了,不想逃了。”老板娘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举着半杯红酒在迷醉的眼前摇晃,“我一辈子都在逃,真的累了。”
魏来是最了解老板娘武学修为的人,而她此刻竟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更坐实了那以手段酷烈闻名的“北都七局”此番定是倾巢而出,昨日邀请上那句“北都七局全体成员”并不是一句唬人的话。
逼得整个北都七局千里追寻到南泉小县,老板娘到底犯了怎样的滔天大罪?是刺杀了王国政要,还是密谋要颠覆政权!?
“你必须得逃!”借着三分酒劲,魏来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低吼道,“你会死的!”
“你这个傻小子,也不问问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就知道让我逃……”
“我不问,我不想知道,我也不管!我只知道凭你的能力,想逃的话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