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辉、宋河和婉兮连夜把刘谦送往泉州南少林,一路之上,刘谦痛哭流涕,表示愿意痛改前非,希望朱辉等人能放了他。
朱辉也感觉,这个老实巴交的前账房先生落到这个地步,也怪可怜的,尽情地安慰拿话宽慰他,希望他到了少林寺之后,好好的思过忏悔,先隐姓埋名做个出家人,等候庞尚鹏的发落。
到达少林寺已经是后半夜了,见到了宗擎长老之后,说明了来意,长老安排他们在居士林住了下来。
次日清早,宗擎长老给刘谦举办了剃度仪式,取法号“渡痴”,朱辉欲求出家,未得衣钵,名畔头波罗沙,做了行者,暂时留在了南少林居住,对刘谦严加看管。
宋河、婉兮辞别宗擎长老,离开了少林寺回漳州复命,来到漳州知府衙门的时候,这儿聚会刚刚结束,大群的衙役正准备清理现场,但还有很多百姓依然还在衙门前膜拜月空长老,迟迟不肯离去。
正在这时,贾旺和一群官兵带着那十多名西洋人走进了知府衙门,衙门的人哪个不认识贾旺,便让他们进去了。
值守的班头告诉贾旺,现在巡抚大人庞尚鹏正在和田知府、翟知县一起议事,便请他们到厢房等候。
等了许久,也不见田知府出来,贾旺害怕夜长梦多,担心玉枕洲那边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急得直跺脚。
此刻,密室之中,庞尚鹏正在给田有才和翟寅训话,把二人政绩夸赞了一番,又指出了很多不足之处,语气虽然平和,话也说得比较客气,让二位下属心服口服,这二位也明白,庞尚鹏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接下来,庞尚鹏又给二人讲有关了发给月空长老的那两张船引的来历,至于后来怎么落到了西洋人的手中,只能等郭奕和许灵儿回来之后,才能弄清楚,现在,不必再深究了。
既然西洋人手中有正当的船引,那么他们来月港经商那就不违法,因此,庞尚鹏责令田有才通知张彪,赶紧放人,发还西洋人的商船和货物,不得再次刁难。
当务之急,还得赶紧把沈琦找回来,由沈琦进驻原来刘谦的府邸。
当然,这座府邸也不是白给沈琦住的,庞尚鹏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府中留下的那些钱财,将来用于支持月空长老的远洋事业,等郭奕和许灵儿把流落在海外的那些人接回来之后,就把他们安置在这座府中居住,由田有才负责照应;至于将来沈琦是不是愿意随从月空长老到海外经商,那就看沈琦自己的了。
庞尚鹏的这些安排,田有才和翟寅都没有什么异议,沈琦和那些西洋商人都受了莫大的委屈,二人都在琢磨着该怎么处置张彪,恰恰庞尚鹏对此却没有任何表示。
田有才虽然是翟寅的上司,但这些事都发生在翟寅的地盘上,如果西洋人和沈琦都不依不饶地告状的话,相信翟寅决不会放过张彪。
打量着满脸刚毅的翟寅,田有才越来越觉得他不是个善茬,如今看来,张彪一个人成了个替死鬼,但如果张彪不想独自承担责任的话,一定会把自己拖下水,因此,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得把如何处置张彪的事情说清楚。
在翟寅的心中,王子犯法、尚且庶民同罪!对庞尚鹏处置刘谦的做法,虽然给予了配合,但打心里来说并不赞同。
翟寅毕竟年轻,在两位上司面前有些拘谨,见两位上司都不提张彪的事,自己也不想多事,但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到海澄县,就得对这个整天跟自己作对的张彪,痛下狠手!
处置张彪,一定会牵连田有才,老官油子田有才看出了翟寅的心思,终于忍不住了,朝庞尚鹏拱起双手,抱拳讲道:“今日下官和翟知县聆听巡抚大人训政,真是受益匪浅,下官定然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决不打任何折扣,敬请巡抚大人放心!”
说着,田有才又朝翟寅微微一笑,问道:“翟知县意下如何?有没有什么异议呢?”
翟寅赶忙低下头,朝田有才一拱手,答道:“下官将遵从巡抚大人的教诲,将一如既往地善待黎民百姓,秉公执法,上报皇恩,并无任何异议。”
田有才笑道:“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福建都指挥使司驻守月港的总旗张彪,是巡抚衙门都指挥使司张大人派来的,同时,张大人还兼任福州市舶司的提举一职,责任重大。如今,虽说肃清了海疆,但海盗之患依然存在,远的不说,就说那些从海外归降的那些人,前些日子可没少让巡抚大人费心。谁又能说得清,这些人将来还会不会重操旧业;哪个又能保证,他们不再和飘洋在外的海盗头子有来往?翟知县,本官要求你和张总旗精诚合作,再也不能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听着田有才的话,翟寅觉得好像都是自己在惹是生非,心中不悦!好在昨天晚上,趁着庞尚鹏住在海澄县的时候,已经把有关刘谦和张彪勾结在一起,为霸一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庞尚鹏做了汇报。
庞尚鹏知道自己的政敌不少,为了自己不受刘谦连累,已经让刘谦消失了,听取了翟寅的汇报之后,对翟寅赞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