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朝阳门外,钟山之阳,南京神机营军帐内,黄炳文正在和襄理监军太监议事,哨兵过来禀报:军营外有一名叫铁牛的道士,赶着马车,说是有紧急军务要见黄大人。
黄炳文赶紧迎了出来,见果然是铁牛,面露愠怒,问道:“你们这群饭桶,不能保护监军大人,还有何面目来见我?”
铁牛将马车交给了黄炳文的顺从,跑上前来,趴在黄炳文耳边说道:“黄大人,我给您带回来了十万两银子。”
黄炳文转身看了一眼铁牛,显得还是有些不满,嘟囔道:“嗯,十万两银子有个屁用,现在还不知该怎么给黄公公交待呢。”
“大人,已经有人去顶罪了,这些事,跟您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那海瑞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刺杀东厂的监军大人,朝廷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您就等好吧。”铁牛媚笑着说道。
黄炳文没想到这莽夫一样的铁牛,还有如此心机,点点头,说道:“好!你比那张虎强多啦,随我进来吧。”
到了襄理监军太监的军营,铁牛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黄炳文讲了一遍。
黄炳文十分赞赏,把铁牛夸赞得像朵花一样,但对沈琦能不能顶罪,还是很不放心,三人一起商议了起来。
“既然说沈琦和海盗陈元化、妖道玄德真人是一伙的,他们利用倭寇图谋不轨,妄图在应天一带图谋不轨,那沈琦勾结监军大人,从神机营借兵围攻栖霞寺,是要陈元化和玄德真人,该如何解释?”襄理监军太监问道。
刚才听铁牛讲完,黄炳文早就明白了,答道:“很好解释,我租住在三条巷沈家,正在调查有关海盗和倭寇在应天府一带活动的情况,因行事不密,被沈家发觉,他们先是派出倭寇行刺与我,在倭寇抓到之后,勾结倭寇的海盗陈元化和妖道玄德真人潜逃,沈琦担心真相暴露,深夜派人转移倭寇,又从神机营借兵抓捕潜逃的同伙,真相是这样的吗?呵呵。”
善于阿谀奉承的铁牛憨笑道:“呵呵,还是黄大人高明!海瑞有兴趣的话,让他慢慢的去调查吧。”
“要是这么给黄公公汇报的话,那可就把我那老哥哥害惨了。”襄理监军太监悲哀地说道。
黄炳文讲道:“你放心,不会连累你的,我会给监军公公家多多的抚恤,还望你能保守秘密,我不会亏待你的。”
“张虎那几个混蛋怎么办?”铁牛问道。
“三条巷的那些人大都作鸟兽散,反他们也都不知道内幕,逃回到翠花楼的那几个草包,都跟我来这里了,你看怎么办吧?”黄炳文盯着铁牛问道。
铁牛狠狠地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对黄炳文点点头。
黄炳文高兴地拍拍铁牛的肩膀,笑道:“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也就足够了。”
铁牛媚笑着给黄炳文作了个揖,高声叫道:“还望黄大人多多提携!”
黄炳文笑道:“呵呵,听说你以前总是抱怨吴襄的运气比你好,他把妹妹嫁给了应天巡抚,而你的妹妹只能到他的府里去做丫鬟,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啊,现在你去瞧瞧吴襄那个熊样,呵呵,铁牛兄弟,别人看你是黑旋风李逵,黄某现在看来,你是我的智多星吴用啊!”
提起吴襄,铁牛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怒道:“我这就杀了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杀他干吗!他可是你的妹夫啊,呵呵。”黄炳文笑道。
铁牛认为这是黄炳文在嘲笑他,气得怒目圆睁,拔出身上的佩剑,就要去找吴襄算账,被黄炳文赶紧拦住了。
“千万使不得,将来吴襄还有大用。”黄炳文严肃地说道。
“这种酒囊饭桶有何用?”铁牛不解地问道。
黄炳文对襄理监军太监说道:“公公,你来讲讲海瑞为何敢刺杀监军大人。”
“壮士不要鲁莽,海瑞可不是好对付的,他可是连皇上都敢参啊!”襄理监军太监讲道:“海瑞之所以敢刺杀监军大人,那是因为他知道围攻栖霞寺,并无神机营都指挥使的命令,朝廷不会怪罪与他,何况,内阁大学士高拱还指望他牵制前首辅徐阶,除了海瑞,你想想谁敢呢!”
“徐阶怎么了?这关徐阶什么事啊?”铁牛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可是朝中的秘密,我这也是在京城听黄公公讲的,俺赴江南辅助监军之前,前去拜见黄公公,他老人家语重心长的交待俺,在金陵办事,凡事要和黄大人商议,千万不要去招惹海瑞,你瞧瞧,黄大人是不是也很低调,总是在避免和海瑞发生冲突,你说是不是?”襄理监军太监问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招天杀的海瑞太可恶了。”铁牛叹道。
襄理监军太监继续讲道:“严嵩父子当朝期间,在江南改稻为桑以来,江南的财主们不断兼并土地,商人垄断丝绸生意的买卖,徐阶致仕还乡之后,徐家更是变本加厉的购置田产,据说已经达十万多顷,应天十府都快成了徐家的天下啦,满朝文武谁敢遏制徐家?”
听了襄理监军太监的这番话,铁牛明白了,本来想着先让沈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