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国王都首里城所司代官衙外的签押房,一位师爷正在接待王冲和郭奕,陈申在衙门口焦虑地等待着。
从衙门里跑出一位师爷,神色凝重从陈申身边擦过,陈申急忙问道:“师爷,所司代老爷可以发兵了吧?”
这位师爷没有搭理陈申,推门进来,又赶紧把门关上,对王冲说道:“王将军,所司代大人不能同意你借兵去抓锦衣卫千户林文俊的要求,林千户在琉球国是有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大人的文书勘合的,而你们既没有勘合,也没有指挥使大人的书信,仅凭一块腰牌就要抓人,于理于法都不容,所司法大人让你们等候数日,大人今日就派人去往南直隶调查,若这林文俊是朝廷的钦犯,定然将其捉拿归案。”
王冲和郭奕对视一眼,郭奕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见过朝廷的邸报吗?这林文俊盘踞日本国萨摩岛,勾结严世藩和罗文龙,引倭寇祸害我们大明沿海,现在,严世藩和罗文龙都已经正法,难道你们还要包庇钦犯不成?”
“郭将军息怒,所司代大人见到你们的腰牌,听了你们的陈述,也已经做出了部署,现在那林一官的府邸已经布满了官兵,一旦落实他们属于朝廷的钦犯,我们绝不会手软,请王将军和郭将军放心,安心等着也就是了。”
王冲一向是一个严格守纪的人,听了师爷的陈述不知如何是好。郭奕把桌子一拍,怒道:“我们知道林一官的手中握有至少三、四百万两银子,爪牙众多,难道你们被他买通了不成,你们就不怕朝廷的王法吗?”
“琉球国上自国王下至黎民都是心系天朝,遵纪守法,没有人敢窝藏钦犯,目前实在是形势不明,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师爷答道。
“既然如此,我们自己去抓。”郭奕站起身,对王冲说道:“我们走。”
王冲和郭奕起身到了门口,签押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一队人,虽然都是文职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一群武将,为首的一位对王冲和郭奕深施一礼,说道:“奉所司代大人之命,我们负责招待王将军和郭将军,请随我们到国驿馆赴宴,请!”
二人立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王冲依然很镇静,郭奕转身对师爷说道:“如果你们走漏了消息,放走了林一官,你们这些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师爷在王冲和郭奕二人的身后,躬身作着揖,慢声慢语地说道:“请郭将军放心,我们琉球国每位官吏都遵纪守法,效忠我们的国王和天朝皇帝陛下,绝不会放走林一官,请你们先安住一些时日吧。”
陈申眼看着王冲和郭奕被琉球国官兵带走,心中十分懊悔,默默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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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国王都首里的一家烧酒作坊,林一官和阿敏正在巡视着一坛坛烧酒,时而揭开一坛酒闻一闻,点头道:“好酒!”
阿敏也跟过来去闻,深吸一口气,仰起头,闭上眼睛说道:“真香!”
酒坊掌陪伴在林一官的身旁,说道:“这都是李四官老爷的功劳,自我们有了这个酒坊,每年至少能赚五十万两银子,琉球王宫及大小官邸自不必说,现在日本国和南洋各国的商人们都是从我们这里进货,真可惜,四官老爷归天了,唉!”
“四哥的家人是不是也都来了这里?”林一官问道。
“秋目浦的很多家眷都来了,四官老爷的家人我们照顾得很好。”酒坊掌柜答道。
“给我记住!你们经营的这些产业都是我林一官的,我也不求你能帮我赚多少钱,但你一定要把从日本来的这些家眷给我照顾好了,所有的男丁都得登记造册,交给马五接受训练,多笼络一些从大明沿海过来的百姓。秋目浦的事情让我醒悟了,日本国的猴子也让我长了见识,以前,我是从小穷怕了,在萨摩的那段日子,真是嗜财如命,不瞒你说,我们在萨摩积累了不下千万两银子,我这次从伊岐岛运来的不足两成,还有好几个海岛上的银子没有运回来,眼下要抓紧给我找船,台风来临之前,要运一百万两银子到马尼拉,两百万两到台湾岛。”
“是,听从大人的安排,这两天就抓紧时间去办。”酒坊掌柜应道。
“林掌柜,你也算我本家的长辈了,按辈分我应该叫你爷爷,你说我们林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林一官在酒坊的库房内溜溜达达,漫不经心地问道。
“当然是过上好日子,也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大家都穷怕了。”酒坊林掌柜答道。
林一官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当年在秋目浦最大的失误就是把岛津家当傻子耍了,和日本国各地大名的关系都没有太深的交情,我把钱财看的太重、管得太严,冷了一部分兄弟们的心,也造成一部分兄弟离心离德,本以为造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堡,没想到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好在当时我的头脑还算清醒,要不然,这结局实在难以想象。”
“大人还是有先见之明,非常人可比啊!”酒坊林掌柜奉承道。
“你说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你要给我多拿钱去收买人心,收买死士!交好当地官府,给我赶快联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