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弦发现廖夏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他从外面回来,大概是受了什么气,直奔廖夏的房间,但他并没有如期见到廖夏。他问外面的人,大家都说没看见,最后叫来医生,医生说三天前给廖夏确诊,看一切健康,确定要7天后才复诊,廖夏的一切状态都好,并不知她去哪了。
卢弦暴跳如雷,集来所有人,吩咐各处寻找。
卡茜刚从外面回来的身影引起了卢弦的注意。这个助理,不是时时穿着红色长裙么?怎么,今天竟然改黑色了?而且,显得如此行色匆匆。
“Kenvy,一会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卢弦说完,看一眼众人,大家纷纷出行去查探廖夏的下落。
卡茜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本来要换回衣服的,最终又选择放弃,提着心往卢弦的办公室走去。
“我一直只记得你的红色长裙,那样的装扮总是让人充满活力,喜气洋洋。今天才发现,你穿了黑色衣服,竟依然一枝独秀,引人入胜!”卢弦说完,上下盯着卡茜看,但他遗憾的发现,卡茜百年不变的脸,平静得找不到一丝异常。
“卢卡斯先生说笑了,我一向是以红色装扮现身,晚上有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会穿黑色的,不是常穿,也就不容易让人记住!老板这么晚叫我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交代么?”
卢弦点了点头,又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没有什么事,我就不能叫你来啦?”
“先生一向是忙人,当然没有空和我闲话家常!”卡茜拧了拧眉,不知道卢弦到底要干什么。
“Kenvy一向是我最聪明的助理,我想,聪明如你,此刻又怎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呢?”卢弦说着,站起来朝卡茜走去。
“当然,你如果有其他方式,我也可以接受,比如,此刻帮我找到失踪的廖夏?”
“难道,老板怀疑我把廖夏弄走了?”
“我没有这么说,但我更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卢弦眼里闪过一道光,“当然,你也可以用自己取代廖夏的地位!”卢弦说得意味深长。
“老板这么看重廖夏小姐,岂是说代替别人就能代替得了的?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她的!”卡茜说完,看一眼卢弦越来越靠近的身体,转身就往外走。
卢弦看着卡茜飘然出去的身影,倏然沉了脸色,换上阴戾的眼神,从唇角挤出两声冷哼。
想来打我主意的人,最后都会找不到活路!
卡茜走出卢弦的办公室,轻轻拍了拍胸口,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从卢弦的状态来看,似乎有所觉察,似乎又只是另外的意思,但不论怎样,她都应该小心为妙。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卢弦关好办公室,再次来到廖夏的房间,独享着满室宁静,突然涌出强烈的不适感来。这个地方,她也呆不下去了吗?她不是说,她要陪着他,让他从此从恶魔的路途走出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吗?可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说好了要陪到最后的人,不愿意看看我的胜利,执意落走。难道,全世界,又要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么?
卢弦用手背抹了抹眼角,那里,落下了一颗热泪。
“廖夏,你说了要给我希望的,为什么你还是要走?你不是说你死也不走么?你怕我了,你一定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恶魔是不是?可是那些负了我的人该怎么办?我不想原谅他们,我不要原谅!”卢弦喃喃自语,最后躺在廖夏时常躺的那张床上,沉沉睡去。
如果灵魂是孤独的,想要找到依赖和救赎,总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如果有幸找到了,我们分得清吗?能不能抓紧?卢弦觉得,他只剩下了自己的灵魂跟自己搏斗,急需要一个快速的突破口来发泄他内心积郁已久的怨气。
睡梦中,他看到了妈妈抱着他,对他说:孩子,你看,就是这家酒店,你要毁了它,它给了我们屈辱的一生,你不能让世人都耻笑你的身世!
好,我毁了它,卢弦说。
系天每每接触到林幽絮担忧的眼神,都会减弱一分要报复卢弦的**,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人同化了,用她百毒不侵的慈悲一点点感化他原本冰冷生硬的心,但他的内心深处又时时播放着父亲欲言又止的脸。每每这个时候,系天就会流许多汗,焦躁不安,扯歪他原本打得一丝不苟的领结,然后一个人躲到阳台上,开始吞云吐雾。这样的情景,林幽絮常常看到,但她想,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仅仅只是安宁,她不应该再去掀起他心灵的净土。
她应该相信他,一直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系天回来的时候,她只是笑脸相迎,装作什么事都没看到,给他倒一两杯热水,陪他发发呆,再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系天在有一天医生刚走后问林幽絮:
“你很担心我的身体是么?”语气有点软绵的弹性。林幽絮看了他一眼,只是笑笑,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你的内心我也很感兴趣!”
系天听完,微微有些晃了神,
一个人的内心能被另一个人关照,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真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