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絮在夜里不安的惊醒,惶恐的打开灯,对着那个牛皮信封发呆。她看着身边睡得依然安好的丢丢,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脸。在那样的环境下依然能生存下来,这个孩子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的,他不会有事。
窗外有风吹高压线的声音,林幽絮唰就坐了起来,移步到窗前,轻轻的拉开窗帘的一个小角朝外窥觑。窗外除了风和皎洁的月光,再没有多余的东西,她暗暗舒了口气,抚了下额,轻拍了几下心口,这才又安心的躺下。
坐于药桶里的系天,终于按捺不住焦虑,倏地站了起来。
“不行,安卉迟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卢弦这个时候对林幽絮母子做点什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林幽絮常常会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医生看着系天夸张的动作和说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得了,我知道你担心,但就剩下这么三天的时间,你是要前功尽弃么?这样糟蹋我们大家的心血,我又何苦救你?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就三天,出不了乱子,不然,我赶紧叫安卉赶过去严加防范?”
医生说着,直接将系天按于药桶中,不时测测水温加两瓢热水,又洒点药料下去。
“别在这给我费事了,先打电话给安卉让她马上过去,不查了,我的右眼皮跳得很厉害,心里也老是踏实不下来!”系天烦躁的吼了出来。
“你还相信这个,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是不是肝脾血虚,得补补啊,你这身子怎么老出问题?”医生说着就要放下手机,准备过来翻眼皮。
系天无奈的瞅了他两眼,又苦于拿不到自己的手机,说是要专心疗养,不得扰乱心性,于是所有文件都被隔离在外,连手机也是看得到摸不着。
“你尽管说笑,要是林幽絮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拿你的命来抵,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哼!”系天沉下脸就来了这么一句。
医生见状,也严肃起来,虽然安卉来信息给他说卢弦这两天都在忙,没有关于林幽絮的动静,这也是他们决定先瞒着系天的原因。但怎么今晚,他也有点隐隐的不安呢。于是医生迅速拨通安卉的电话,规矩的转达完系天的意思后赶紧挂断,又忙于给系天测指标。为今之计,当然是要让系天痊愈,这些事他也才有力气扛起来。
安卉收到医生这样传达的严肃使命,对着明亮的月笑了起来:卢弦今天根本就一整天都在洗钱场所,老板他们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她不是守在敌人的老巢了么,保管到时候连卢弦下一步小动作也给他打探清楚!这么明亮的月夜,风虽高,仍然不具备杀人放火的条件啊!
安卉想是这么想,依然加快步伐朝洗钱场所一层层去探探虚实,虽然自己一直在门外守着,但卢弦毕竟不是普通的角色,万一他已经出去了呢,也不好说。
红色长裙在安卉的眼前晃了一下,安卉不觉来了精神。这个人,白天不是跟着卢弦一起,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安卉迅速跟了上去,听到那个长裙女子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
“卢卡斯先生早就出去了,Kenvy助理,你是要我说几遍?”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小心你的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没有通知我,这是谁的意思,说!”卡茜抬起那个黑衣人的下巴,用无情的面孔和空洞的眼神死死盯住他。看得出来,她已经深得卢弦的各个下属信任和拥戴。
“对不起Kenvy小姐,这是老板的意思!”被抵住下巴的人,低低的说。
“哼,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卡茜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糟了,卢弦早就出去了!看完所有楼层的安卉,又听得这样的对话,瞬间额冒冷汗,都怪她太大意。林幽絮那边不会真出什么事吧!安卉闪了个身,迅速穿梭于夜色中。
卡茜的速度比安卉快得多,早就知道,卢弦对那个孩子窥觑至深,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瞒着她就出动了,这是不是代表着,卢弦不信任她?或者,发现了什么产生怀疑,无论怎样,她要先表现出镇定来!
一群黑色人影从卡茜身边快速经过,她看到卢弦夹在他们中间臃肿的身影,他朝她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一眼。于是当穷追不舍的鹋远过来时,卡茜毫不犹疑的挡下了他,他的身上已经有打斗过的痕迹,鼻青脸肿,已没有多少力气,但仍不懈追击。
就他这样,现在追上去,不是送死么?他是有多放不下那对母子,要拿命去拼?卡茜看清了鹋远的伤口,尽量朝他没有受伤的地方挡回去。
“让开!”鹋远已经血红的眼愤怒无比,他决不允许,那个昨天还笑着叫他侦探爸爸的孩子有事,虽然他的妈妈不喜欢他。
对面的女子并不吭声,只用她沉默的拳脚告诉他,她是绝不会放他去追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那对母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很可怜!”鹋远奋力踢出一脚,嘶哑的吼道。
“你这样,去也只是送死!”卡茜冷冷的说完,避开他的腿,在他来不及收回的左脑上一掌拍了下去,鹋远瞪着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