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绛曦趁机为自己的父亲求情,“伯父,我爹确是一时糊涂,他的作为虽然是替我族长远着想,但不和你好好商量大是不该。等下你见着他,好好责骂一顿。”
白怀德却不答她话,转对白逐异说,“傅、郑及关三位长老,与为父同囚禁于此,我们先救他们出来。”
白逐异黯然答道,“刚才孩儿几人一路过来,看见了郑、关两位长老,但傅长老没有遇见。一个沙笼中有一副骸骨,火烧痕迹严重,傅长老大概不幸被毕方的神火烧死了。”
一元转过身去吐了吐舌头,想来刚才沙笼中丧生火海的老翁就是他们所说的傅长老。
“既如此,那就去把郑、关两位长老放出来。”白怀德似乎并不在意傅长老之死,“傅长老忠心耿耿,实是我族表率,事后把他厚葬,对他的家人也多加抚恤吧。”说着率先往白逐异一行人的来路走去。
白逐异应了声,和众人一起在后跟随。
到了地宫的沙笼区域,一元看见地上被怪鸟喷火烧过的沙砾也慢慢由黑转白,想是这地宫上下的沙子全在无形中流动。傅长老的一副骸骨零碎散落在那个沙笼中。白怀德从侧边走过,把手置于流沙顶端,法咒施出,沙笼化为一摊散沙扑在骸骨上。他对死去部属的骸骨不望一眼,足下不作停留,很快找到了郑、关两人,如法炮制,消掉了两个沙笼。
郑、关两长老一样被封印了内丹,灵力尽失,困在沙笼中一筹莫展。突见城主现身,施法挥洒自如,丝毫不见灵力被封的迹象,两人又惊又喜,抖落身上沙砾,过来拜见。周沁仪见白怀德没有要求自己帮他们解封,师父制符不易,也就乐得不提。
白怀德嘱咐两人带傅长老骸骨上去地面,安定局势,他须带一行人下去地宫第三层寻找白怀慕等叛贼。桑伏媪已死,全执方昏迷,城主脱困,白沙城中应当无人敢违抗执事堂长老。郑、关两人唯唯称诺,望了望一元三人,眼神中甚是羡慕。地宫第三层除城主白氏一脉,外人不得进入,传言内中除了魃心仙脉,更有本族无上心法。
白逐异想起一个麻烦,“两位长老恐怕不便上去,因为一、二层入口封印已被换了咒语,须得强行打破才能出入。”
白怀德摇了摇头,“逐异,你年长曦儿三岁,修行反而日渐落后,可知是何缘故?”白逐异听父亲在外人面前直言自己不及堂妹,羞愧难当,胀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
白绛曦忙说,“伯父说哪里的话,哥哥修行远比我深厚。不过,大小洞天秘境,皆是虚实相间,实体与幻像并存,之所以可以在三界之外自成一体,无非依靠的是仙脉灵气外加符咒法力。我们地宫的存在,是因为有魃心仙脉,以及我族上古术士施法作用而致。而封印入口,也不过是符咒法力造成的结界,但是……”
她语气迟疑,仍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伯父你现在可以随意操控地宫的入口封印么?那可是远超我族上古术士的灵力啊。”
一元拍掌大笑,“白姑娘,你可以说出这番见解,难怪比白兄要强啊。”白逐异装作没听见。
白怀德志得意满,也不介意这小子出言损自己儿子,“曦儿,逐异,现在且看老夫如何改变入口的封印。”
他运转灵力,泥丸宫中的内丹腾腾跃动,带起肉身抬离地面,脚下倏地升空,吸起一小股沙尘扬起又扑落。郑长老与关长老不知仙脉解封,影响魃族中人的灵力,陡见城主修行大增,可以凭空飞离,几臻地仙境界,都是既惊且喜。
白怀德双目微闭,地宫构造却无比清晰地呈现出来,族中先人当年遗留下来的精神力量或强或淡地与自己触生感应。不知不觉中,他与地宫已融为一体,神识如电,快速地在三层地宫中搜索,对各个入口的位置马上了如指掌。白怀德神识辨清第一层封印所用符咒,手指捏诀,无形力量在地宫传递。
一元几人昂首观望白怀德施法,突然听到遥远处似有若无的闷响,整个地宫颤了一下,头顶白茫茫空无一物的“天宇”簌簌落下细沙。大家迟疑地面面相觑,不知道第一层封印已被白怀德彻底破去。
白怀德手指在空中拨动,似在搬运物事一般。众人眼前一花,一个旋转的漩涡封印凭空出现,沙质阶段也无中生有般一层层地从封印口“生长”到地下。
一元瞪大了双眼,小声对赵大有说,“这老妖物简直神了,他岂不是可以横行三界打遍天下?”赵大有拳头抵住下巴,想了想,“未必,地宫是魃族的洞天秘境,白城主这惊人法力大概在这里才可以施展。”周沁仪瞪他们一眼,示意勿惊扰白怀德施法。
白怀德降落下来,一指那漩涡封印,对郑长老与关长老说,“两位长老,由此上去,当可看到第一层的入口。封印已破去咒力,无须解封咒语也可以自由出入了。待老夫了结了第三层的叛逆,择日再与诸位施法结咒。”
郑、关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所闻,以往每逢执事堂换选,更换地宫入口的咒语,必须齐集九位长老加上城主,结阵施法方可成功。现在白怀德不知进入的咒语,单凭一己之力就破去封印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