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正要跳下去,突然想起蓝龙原先折断的杈角,急匆匆跑去拾起装入法囊中。白沙城的一众人马涌入广场,金蝎划地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元向他们挥了挥手,捏着鼻子也跃入了那层光晕中。
仿如穿过了一条五彩光环交织生辉的隧道,一元眼前豁然开朗,他跌倒在一道阶梯上,收势不住,蹬蹬蹬地滑落下去,触地松软,原来是一汪沙地。白绛曦等人正在前方等他,神龙在空中来回游弋。
一元揉揉屁股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地,他差点以为又回到了沙海腹地中去。所不同的是,这里平坦无垠,并无起伏连绵的沙丘,光洁细碎的沙砾铺展到目力穷处。阶梯上端连接一个漩涡封印,想来是广场入口处。而不远处,零星漩涡封印如一个个无边无框的小门悬在空中。
“这就是你们族中的圣地?”一元呸呸呸地吐掉口中沙子,丝毫不理会白逐异嫌恶的眼神,“赤焰草呢?你们的仙脉又在哪里?”
白逐异不理他,提刀四处观看。
“这是地宫第一层,仙脉在第三层,赤焰草想必也是生长在那里。”白绛曦给他们解释,看到一元眼中更大的疑问,笑了笑,“你是想问第二层入口在哪里?按理入口是连在一起的,但我们强行穿入,打乱了封印的结力,第二层入口须得好好找一找。”
一元哀嚎一声,扑倒在地。周沁仪想起在那两日在沙海无休无止的寻找,至今犹是心有余悸,环顾没有边界的沙地,“白家姐姐,这可怎么找?”
白绛曦忙安慰她,“不用担心,这里看似一望无垠,不过是仙境幻象,我们兜兜转转,总会回到这阶梯附近的。而且第二层入口也必定是在附近。”
留神察看的赵大有一指那些悬浮的漩涡封印,“白姑娘,这是你们族人出白沙城的通口吧?”
“对!”白绛曦提醒说,“大家切勿走入这些入口,一进去再出来就不知置身沙海何处了。地宫入口是在地上,极好辨认,我们现在四处找找吧。”
一元跳了起来,手指朝蓝龙勾了勾,“过来,过来,和小爷一起去找宝藏。”蓝龙游至他身边,绵长呼吸伴着一阵阵令人舒适的淡淡异香。他摸了摸神龙的脖颈,看不见任何的伤痕,“周姐姐,神兽都杀不死么?”
“嗯……”正在仔细寻找的周沁仪听了,歪头沉吟了下,“恐怕未必。蓝龙可以复活,可能和补天髓有关。回去再问问我爹……”她大致猜中缘由,补天髓乃是三界起死回生的仙脉,蓝龙作为守护仙脉的神兽,若非特别的法术攻击,一般都可以复活。
听得她的话渐远渐去,一元也不深究,只要神兽安然无恙便是大罗金仙保佑,眼下要紧之事就是快快找到第二层的入口。
放眼望去,地宫第一层单调如沙海,细沙茫茫无边。一元睁大眼睛,边走边踢,踢得脚下沙尘飞扬,但除了沙子之外并无漩涡状入口。蓝龙在他附近游弋,有时遇到悬浮的通口,长躯曲折缠绕,龙首探前探后嗅闻,似乎十分好奇这道“门”怎么前后一致。
一元忙对神兽指划解释,告诫它千万不可探头进去,否则便会身处另一个空间。神龙似懂非懂,长须随着鼻息轻翘,仿佛对这些玩意儿不屑一顾,绕着悬浮的封印抟遥飞上,又垂直飞下一元身边,不再去探看那些古怪的传送门。
一元却是心痒难捺,抓起一把细沙朝封印门丢去,沙子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动静。他又从正面丢了一把,赶到背面也没看到沙子出来。心想这沙子必定是丢到了沙海某处,就像白逐异那天逃出白沙城一样。一转身,恰好遇上白逐异透着不解的眼神。
干笑了几声,一元拍拍手上沙子,“白兄可找到了入口?”
白逐异哼了一声,并不作答,低头去察看地下。一元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悻悻地擦了擦手,又边走边踢地上的沙子,口中喃喃自语,“入口,入口,入口……”神龙时而腾高,时而俯低,或是龙首与他并头齐行,或是长尾从他眼前拂过,须臾不离左右。
又寻了一会儿,入口渺茫难觅。一元发了狠,死劲踢打沙地。沙地松绵,很快就刨出一个大坑,但坑底之下仍是沙子。他哎了一声,坐倒在沙地上。一览无遗的视线内,几个同伴偶或出现,接着又不知消失于何处,都在细细寻找入口。
一元待要站起,耳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若有若无。他手撑在沙地不动,侧耳倾听,周遭又宁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一元双手用力,跳了起来,一阵索索声响又从耳边溜过。“谁?”他东张西望,除了一两个传送门,这片沙地上只有自己和蓝龙。
神兽停止游弋,龙须轻轻落下,似也在屏息倾听。“你也听到了吧?”一元摸摸它颏下的鳞片。但环顾四周,这层地宫单调得令人生厌,上方空白,下方白沙,传送门的漩涡也在缓缓地旋转,并无一丝声音。
轻微近无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一元猛地转身,或许是眼花产生的幻觉,沙子一连串地颤动,似有什么物事在沙地底下穿行。他眨了眨眼再看,除了自己杂乱无章的脚印,沙地仍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