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还好么?听说他们用了旱魃**,风暴淹没了几座边关小城,如此为害生灵,也不怕受天谴!”红发女郎牵着白逐异的手,又是高兴又是愤慨。
白逐异神色冷淡,抽出了手,“我没事。幸有这几位朋友相助,从风暴中得以逃生。”他逐一介绍了一元三人,指着红衣女郎说,“这是我堂妹白绛曦。”周沁仪心中一咯噔,想起白沙城被他叔叔夺权,却不知道这白绛曦是不是他叔叔的女儿。
周沁仪猜得没错,白绛曦正是白沙城白怀慕的女儿。白怀慕勾结外人,囚禁当任城主白怀德,追杀白逐异等人,白绛曦心中大是不安,苦于无法劝阻父亲,数日来焦灼如焚。白逐异平安归来,她心中喜不自胜,但昔日亲密无间的堂兄变得疏离冷淡,心下又自黯然,“哥哥,你没事最好。眼下有何打算?”白绛曦自幼知晓这位兄长的脾性,他从风暴中逃生,又带了帮手潜回城中,料必已有谋划。
白逐异避开她的双眼,“能有什么打算?我是离开了这风沙肆虐的苦地方,我爹却关在不见天日的地宫,不知要遭受多少折磨。我总不能抛下他,一个人到外面的世界逍遥快活吧?地宫我进不去了,但曦妹你是现任城主的女儿,带我们进地宫不是难事。救出我爹,我们父子就躲到外面去,白沙城从此就是叔叔的天下了。”
他的一番话不尽不实,和原先计划好的大不相同。一元忍不住插话,“喂,姓白的,这和我们说好的不是一回事!什么救了你爹就躲到外面去,不是重新夺回白沙城,再把赤焰草送我们的么?”他知道白逐异是在哄骗白绛曦带他们进地宫救人,但手法有欠磊落,不是大丈夫所为。
白逐异瞪了他一眼,“闭嘴!曦妹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大伯一向待你有如己出,这么大年纪还关押在地宫深处,他如何受得了那份罪?”他口中的“大伯”即白怀德,只盼能用老人年迈及过往亲情来打动白绛曦,但这位堂妹的刚毅决断远胜须眉,白逐异暗自忐忑她的决定。
白绛曦一双妙目在一元与白逐异两人之间打转,隔一会儿说,“我知道了。哥哥,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她唤醒了贴身婢女,两人关门出去。
不知她意欲何为,四人在室内大眼瞪小眼。周沁仪小小抱怨一元过于莽撞,把白逐异计划全盘托出,要白绛曦公然反抗她父亲怕是难如登天。一元也觉得把事情搞复杂了,嘴上兀自不服,说宁可不要赤焰草,也不想蒙骗一个女流。周沁仪听他话中有轻视女生之意,竖起眉毛又要动手揍他,赵大有一把牵住。
白逐异此时不发一语,以堂妹之聪慧,自己那番说辞未必哄骗得了她,一元冒失地把自己意图全盘供出,反而坦然许多,一切全凭白绛曦取决。
不多时,屋外碎步声响,并没有意想中一大帮府中卫士蜂拥而至的喧嚣,四人松了一口气。门开时,白绛曦已是劲装打扮,英姿飒爽,扎起的长发如红焰飘拂,背上插了一根枪棒状武器,上下裹了一层白布不知是什么。跟在她身后的婢女抱来了四件长身灰袍,一一分给四人。
白逐异四人脱下身上的长袍,换上了那灰袍,再披上帽子与面纱,乍一看与白沙城的沙民无异。待他们换好装,白绛曦交代了婢女几句,便领着四人向府中深处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巡视的卫兵,但谁也不敢拦阻查问现任城主的爱女,五人通行畅通,比刚才遮遮掩掩的潜行快得多。
白逐异认得是去往地宫的路径,知道堂妹决意相助,心中甚是感激,低声说,“曦妹,难为你了。”不知道事发后她如何面对叔叔白怀慕的责怪,但转念一想若是事成夺回白沙城,叔叔又哪里有说得上话的地方。
白绛曦头也不回,“我爹糊涂,听了那个黑衣女人的唆使,前几天把大伯囚禁起来已是有违祖法,还杀了好几个反对的长老,唉……”这声叹息听得一元几人愣了愣,想不到这英气焕发的女郎也有愁肠万转的时候。白逐异却心中暗喜,看来叔叔这几天的做法极不得人心,连他女儿都看不下去,夺城又多几分把握。
“我有好几天没见着他,听说……”白绛曦脚下不停,口中略为停顿,“……听说正在和那几个外人在地宫内施法解封魃心源。”
“啊!”白逐异失态地小呼了一声,立住不走,想是这消息令他震惊不小,见白绛曦没有停留,又紧跟了上来,“叔叔鬼迷心窍不成!上古传言,魃心源解封,白沙城就会内外一起崩塌!他究竟想干什么?议事堂的长老没有阻止他?”说着他脚步加快,焦灼之情形于言表。
一元三人也觉察到白绛曦行走加速,她的话中有着一股无奈,“不服从的长老,三位和大伯一起被关了,两位被杀了。剩下的长老和我爹一样,受了那妖女的蛊惑,又怎么会反抗?那妖女好像是中土朝廷的人,许诺了高官爵位给我爹他们来换取仙脉魃心。”
“那白沙城怎么办?若是结界没有了,我们族人怎么办?”白逐异连声追问,嘶哑的声音逐渐高亢。他一直以为叔叔仅是觊觎城主之位,没想到竟贪恋外界富贵,连族人都要出卖。白绛曦的声音则越来越低,“我爹说了,风暴结界没了未尝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