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当天晚上,灵月说服姐姐,把事实真相告诉了父母。爹爹和妈妈十分震惊,激动得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母亲带着灵雪去医院作检查。检查结果证明:孔灵雪仍是处女。
父亲大为欣慰,继而又很吃惊:“你在当地没作检查?”
灵雪眼中含着喜悦的泪花,说:“我不晓得可以作检查。”
母亲非常气愤:“你是不懂,但他们哪会不懂?”
“那,他们凭啥定的案?!”父亲感到骇然。
见姐姐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灵月觉得自己的头疼一下子减轻了许多,高兴地说:“我们可以申诉、翻案,为姐姐和所有受害者洗冤!”
父亲点点头,想了想说:“应该让凡娣和小朱都作个检查,这样证据会更有力。”
两天后的晚上,凡娣把检查证明送来了,也是“处女膜完好无损”。见灵雪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已换了一个人,她却黯然低下头,把证明递给灵雪,说:“你拿去吧,我恐怕用不着了。”
灵雪不解道:“你不跟我一起申诉么?”
凡娣摇摇头,说:“爸爸、妈妈要我嫁人,我春节就要结婚了。”
“这怎么可能?”离春节只有半个多月了,大家都觉得难以相信。
凡娣断断续续地讲了她家里的一些情况。祖母去世了,三个姐姐出嫁了,两个弟弟去了农村。家里的两间房,哥哥一家三口住大间,凡娣回来就跟父母挤在小房间。地方小,经济又拮据,嫂子几乎天天跟婆婆拌嘴生气。最近,两个插队的弟弟又吵着要回上海来过年。于是,在家吃闲饭的凡娣便自然成了全家的眼中钉、受气包,都巴不得她早点嫁出去。
“可怜的丫头。”母亲听了,心疼地问她,“你这事跟家里说了吗?”
“没有。说了他们也不会当回事,只会多骂我两句。”
灵雪同情地握住她的手,问:“那你的那位,你了解吗?”
“算……认识吧,是我爸爸以前的徒弟。”凡娣说着脸红了。
凡娣的长相一般,但五官还算端正。听母亲询问男方的情况,她一一老实回答了。他是文革前从乡下到上海来顶替退休的父亲,如今早已满师。今年实足二十九,比凡娣大了五岁。
“他人怎么样?”
“人太老实了,还长得难看……”
母亲安慰道:“男人的长相无所谓,人品好最要紧。他有房子吗?”
“他爹留给他一间后楼,才九个平方米。”
“有房子就好,现在找间房子比找对象还难。”母亲说着叹气道,“唉,听你说的情况,你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家说不定反倒好。恭喜你了!”
“凡娣姐,恭喜恭喜!”灵泉在旁边马上凑热闹瞎起哄。
凡娣却低下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