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找了一个宽敞点的地方,摆上祭品。
郭瑶点燃了烧纸,默念了几遍安魂咒,平地忽然起了一股风,麦田深处闪闪烁烁飘出几个影子,远远对着郭瑶拜了拜,不见了。
何小标虎愣愣的,看到这些怪事不但没害怕还挺兴奋。
标爸却吓坏了,哆嗦好久才敢叨念,话说的颠三倒,结结巴巴,幸好意思挺明确,保证不会白站人家的地方,以后经常来祭拜什么的。
说也怪了,他刚念叨完,右腿忽然就不疼了,伸手一摸,腿上的肿胀居然已经消了。
标爸暗暗吃惊,心里对郭瑶的敬佩又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几人收拾完要离开的时候,郭瑶忽然路边的一个石头绊了下。
低头一看,地边上竖着个长柱形的地楔子。因为天长地久,颜色有些晦暗。
郭瑶隐约觉得这个东西散发着一股灵气,忍不住蹲下身子细看。
何小标很有眼力界儿的拧开一瓶矿泉水,洗了两瓶子水,总算露出了原貌。
头上隐隐是个蟾蜍卧态,蟾蜍身子底下是圆月形的荷叶,下头是圆柱形的根基,上面隐隐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莲花纹路,雕刻的栩栩如生不说,蟾蜍的眸子中还隐隐晃动着一丝灵动之力。
郭瑶一愣,赶紧问标爸地楔的来历,不料,竟然是何小标的爷爷亲手雕完打进去泥土里的。
据说,已经在地下埋了五十年之久了。
郭瑶一怔,回想起老爷子橘子般黑瘦黑瘦的脸,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农村老头儿,怎么会雕刻出这样有灵性的东西。
带着疑问返回何小标的家,郭瑶又指点下他们盖房需要避讳的事宜,嘱咐他们务必在原来的地方再种棵杨树,这样,院子里的正气才稳固,邪祟就不容易侵扰了。
标爸一一答应,生怕忘了,逼着儿子把郭瑶说的事都记在了本子上。
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标妈喜滋滋走了过来,老爷子刚苏醒了。
郭瑶正想问问关于石楔的事,一听这话,赶紧进了屋。
清醒过来的何老爷子和刚才奄奄一息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他仍是刚才那个黑瘦的老人,虽然他脸上的皱纹依旧沟壑纵横,可他的言谈举止斯文有礼,出事落落大方,怎么看都不像个农村长大的老人,倒像个风度翩翩的老学者。
得知郭瑶救了他一命后,老人表现的很淡定,既没有过分激动,也没像何小标的父母那样感激涕零,淡淡谢过郭瑶之后,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麦地里的石雕地楔之上。
老人一口承认那个楔子是自己年轻时制作的,当初为了划分责任田的范围,老人做了几十个这样的石楔钉进了责任田的田埂上,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所剩无几。
老人很健谈,娓娓讲述起这里因由,事情大抵是这样,大约六十年前,老人当时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曾经和救过一个过路的人,那人在他家养伤住了三个月,老人的这些技艺都是那个人传给他的。
老人怕说不清楚,翻箱倒柜找出个精致的木匣子,里面放着一套簇新的雕刻工具。还有一本手抄的小册子。
“这就是他留给我的东西,可惜我生性愚钝,只学了一成,所以我这一辈子只能当个农民,当初他说过,只要学会五成,就可以去那个地方正事拜入他们门下,可惜我始终无法寸进。可见凡事都有定数,强求不来。我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农民。“
老人伸手拿起烟袋锅子,点着了,深吸一口。
布满沧桑的眼神中微微溢出一抹失望。
郭瑶伸出拿起那本微微发黄的小册子,犹豫了一下问,“我能看看吗?”
“能,我让不少人看过,可惜,他们都没那个福分。”
老人嘬了口烟。
郭瑶刚要翻开,何小标忽然拦住了她。
“郭处长,别看那个东西,可邪门了,看了会头疼,什么也记不住。”
“爷,你怎么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啊,这些东西,不干净啊。千万别吓到郭处长。”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是你们自己没这个缘分,埋怨物件做什么,你以为你不能看,别人也不能?我看这丫头行,她的眼神透着一股灵气,和我当年遇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何小标撅起了嘴,不敢吭声了,却连连对郭瑶比划着,千万别看。
郭瑶对他做了个无妨的眼神,慢慢翻开第一页。
只有四个字。
枫亭石技。
郭瑶一怔,她好像听说过枫亭这个地方。可在哪听说过,偏偏又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