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瑶无奈,她不能在让他们明争暗斗下去了,他们的人性暴露的越丑陋,念飞花心中的怒火越容易失控,她必须立刻展开自己的计划。早点认出谁是石炎的转世。
不但如此,她必须说服念飞花,让她放弃复仇,安心转世。这样,事情才能圆满结束。
邓世杰看明了郭瑶的意思,他不想她搀和到三个男人的争斗中,上前一步,准备制止这场无聊的内讧。
突然,柯向南笑了,一瞬间,他眼中的愤恨消失的无影无踪。
掏出上衣口袋内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酒水,举着手中残存的鸡尾酒,摇了摇头,“酒是不错,可惜上不了台面,入不了口,难登大雅之堂,我还是去倒杯威士忌,那才是男人喝的酒。正然兄,一起喝一杯吗?”
卓正然顿时愣住,入口的甜酒变的有些苦涩。
柯向南耸了耸肩,对着沙发对面的吧台走去。高大的背影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显得如此突兀。
卓正然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柯向南无论心智,自制力都远胜于自己,看来,今天这场比试他们没什么胜算了。
“他讽刺我?说我上不了台面?他…又算个什么东西,穷鬼!”孙越终于醒悟,对着柯向南的背影破口大骂。
可惜,人群的注意力已经都移走了,没有人肯多看他一眼,就连卓正然都放下手中的酒,远远避开了他。
孙越气的够呛,随手拎了一瓶烈性红酒,独自坐在角落猛灌,看样子,他似乎放弃了今天的竞争。
谷小米瞥了瞥嘴,拉着郭燕去一边的吧台边去吃东西,来之前郭瑶就嘱咐过她们俩,一定要安安静静,远离念飞花。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之所以请他们这些人来,一则为了彭格的安全,二来整个舞会如果只有念飞花和三个男人,未免有些尴尬。
这边的争吵声如此强烈,念飞花却视若无睹的坐在沙发上。
对面的高几上摆放着一杯深紫色的葡萄汁,念飞花轻轻抚摸着怀里温顺的猫咪,偶尔端起杯子里的饮料,小口小口的喝。
郭瑶轻轻拽了下邓世杰的袖子,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邓世杰点头,大步走到舞场的中心。
舞台中心的灯光一瞬间点亮了。
华丽的舞曲戛然而止。
半波别墅的管家已经来到乐台旁边,低声和演奏者说了几句话。
递过一个曲谱。
演奏者诧异的看了一眼老者,集体把眸光看向那个敲架子鼓的女人。
她放下鼓槌,拿起曲谱看了看,轻点下头。其他人纷纷离席。偌大的音乐台上只剩下那个敲架子鼓的女人。
一个奇怪的乐曲摆放在台面上。
和古琴不同,这种乐曲长而阔,有二十五根弦。瑟体用整木斫成,瑟面稍隆起,体中空,体下嵌底板。瑟面首端有一长岳山,尾端有三个短岳山。尾端装有四个系弦的枘。首尾岳山外侧各有相对应的弦孔。另有木质瑟柱,施于弦下。琴身髹漆彩绘,色泽艳丽。
不似现代任何一种拨弦乐器。
念飞花看到这把琴出现的瞬间,眸光一下亮了。
敲架子鼓的女人轻轻坐在乐器一侧,珍重看了下曲谱,对舞台中央的邓世杰轻轻点了下头。
邓世杰清醇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大厅中。
“今天是肖小姐从病榻上清醒过来的第三周,作为她的朋友,我特意为她准备了这场舞会。下面这种曲子,是我们大家特意为肖小姐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言毕,舞台中央的光突然淡了下来,主灯熄灭,数道淡淡的光柱从台面四周升起,在舞台四周来来回回摇曳。
指尖一挑,悠扬,舒缓的音符瞬间徜徉了整个大厅。
不似琴声高亢明丽,也不似琵琶的圆润珠翠,这是一种独特的调子,低沉,缠绵,柔情似水。
好像美人在林间悠悠的叹息声,又好像山间泉水缠绵在流淌。
初听到时,觉得声音很单薄,高音不够嘹亮,起伏不够涤荡。
听的久了,身心慢慢沉醉在这种柔和的曲调中。
好像站在山巅,头上是蓝天白云,身畔是和暖清风,喧嚣俗世渐渐淡去,鼻息渐渐酸涩,眼眶满满充盈。
似有一股说不出的缠绵不尽徘徊于胸膛,驱之不散,绕之不尽。
所有人都沉醉了。
黑暗中,没人注意到郭瑶的掌心微微泛起无数光点。
仅凭一首古瑟的曲调自然无法如此让众人陶醉,郭瑶不介意给他们营造点浪漫的气氛。
她掌心中这种微微发光的小虫子,是灯蛊的一种。
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念蛊。
顾名思义,它可以让人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或者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或者是一段记忆。又或者是内心深处不能遗忘的缺失。
蛊虫很小,它的光微不可见。
长长的筒形光柱依旧在舞池中央来来回回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