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与闻大力二人一路走在旧村的深巷小道上,一路上一脚高一脚低看着这片曾经生养他们的旧居,最后他们来到旧村北面的观音庙前。望着观音庙的那破烂不堪的场面,想象得到岁月的沧桑与斑驳。
“进去看看么?”闻大力很谨慎在问女儿身边的女儿闻叙。
闻叙刚要挪步走向台级,朝观音庙走进来,门内探出一个头,污黑的脸孔,被蓬乱而纠结的长发遮盖,望着他们“嘿嘿”地傻笑,吓得闻叙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闻大力上前几步,挡在闻叙前面,吼着:“走,走远点,别在这里吓人。”
“疯子阿爹。”闻叙自言自语地说,“他,他怎么会这里。”
“地震,要地震啰。”疯子阿爹叫着转身向内屋子里跑进去了。
“别胡说八道。”闻大力冲屋子里的疯子阿爹叫嚷。
“阿爸,你跟他计较什么,他是疯子。”
疯子阿爹疯却反笑着闻大力:“你是疯子,你是疯子。”
“你才是疯子。”闻大力哭笑不得在啒嘟疯子阿爹。
闻叙站在观音庙大门口,借着虚掩的门缝,朝屋子里面瞧了一眼,正欲举步进去,刚刚抬起的脚步放下了,转身下了台级,闻大力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来到台级下面,闻叙刚刚走了几步想离开这里,又忍俊不住回头望着观音庙。
闻大力问:“阿叙,你怎么了?”
闻叙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问父亲闻大力:“阿爸,解放前,这里是不是很热闹?”
“是呀,解放军,观音庙里的香火相当旺盛。就以前的方家来说,每年要用几十担稻谷来修缮观音庙,还有每年观音菩萨生日这一天,方家家族里的人都要在观音菩萨生日那段时间里进行大祭祀。”
“大祭祀。什么大祭祀?”
“就是酬神打牙祭。”
“打牙祭,是不是杀猪宰羊,供奉菩萨。”
“就是那么一回事情。杀猪宰羊只是其中的一些事情,还会请唱大戏的的来大戏。”
“请人唱戏。”
“那时的方家,是我们丽沟村里的大户人家,有钱有势,开唱大戏的时候,一唱就是一个月的大戏。”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爷爷带人砸的。”
“爷爷带人砸的,为什么?”
“政治运动呗。”
“一座庙跟政治运动有什么关系。”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那个时候就是要扫除封建迷信。”
“看上面的装饰与气势风格,这座庙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古建筑物,当时应该好好的保护才对。”
“那时谁还管什么历史古建筑物。解放军进村工作的时候,你爷爷那时,是村落里第一个加入**的人,能不积极响应党的号召,破除封建迷信,当然要起带头作用。你能重建观音庙,就算是还你爷爷一个愿望吧。”
闻叙冷哼地一笑,说:“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愿望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爷爷是一个无神论者,信仰的是**,当然要带头做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穷苦老百姓都有饭吃,做人有尊严。”
“对对,所以也不能怪你爷爷带头打菩萨。”
“我明白,他们当时所砸的不是观音庙,而是象方家这样的祖祖辈辈的霸气。砸得好,也砸得妙。”
“你要重建观音庙,就象当年的方家一样,这幢观音庙将是我们闻家的荣誉象征。”
“看来阿爸也了解我的真正的用意。”闻叙说着,指着观音庙前面一大片荒地,接着又说:“你瞧,这里本是一片迷人的山水,是属于我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的祖荫,现在呢,一片荒芜狼籍,令在生厌。现在我要把这里重新弄起来,到时候是我闻叙所赐予。因此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它重建起来,一千万不够,就用二千万,甚至于更多,我也把这件事情做成。还有庙前这口水塘,我要把它修成一个净水池,在那边建设愿望亭、祝福塔,这些都要建造起来。周边一带,要加上楼阁,亭榭、小桥、假山,绿地,才有仙气福荫。村落才有仙气庇佑,我们这里的百姓,才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
闻大力不知道女儿说下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这里除了观音庙之外,只有树木山水加泥巴,建设那么多的花样在这里,很显然要花费很多钱,可是女儿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即便有钱,是从哪里弄来的。现在做生意那么困难,不比早些年,随便弄个事儿,就能赚几个钱。据说中央正在研究一些新的政策,严厉打击投机倒把分子。
“阿叙呀,重建观音庙,要花费很多钱的。”
“我当然知道,钱不成问题。你放心。如果这里成功顺利的话,荔花岭深林,就是我的人生第二站,我要走在方麻子前面,闻家不能再输给方家了。”
“可是方麻子现在是区委书记了,掌握着大权,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阿爸,您放心,我现在跟他斗的不是权力,而是财势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