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芳离开608病室后,刚刚走出电梯来到医院的大厅里,想避开熟人,她真是想什么偏偏来什么,年云云从大门口走进来了,她是想避开都已经避开不了,只得强颜欢笑地上前来招呼。
“年院长。”
“阿芳!你一大早儿,怎么在这。”
“我来看——”
“是谁病了?”
“哦--我的一个要好的朋友,昨晚出了点状况,特地过来看看。”
“什么朋友,在哪个病房?
“608。”
“医生跟你说过现在是情况怎么样没有?”
“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失了忆。”
“失忆!是脑部有问题。有些麻烦。”年云云自我地说着,便又说:“去我办公室坐坐。”
“下次吧!我还有点事情。”
“那好吧!下次吧!对了,你妈还好吧?”
“还好。”
“替我问好。”
说完话,刚巧电梯过来了,年云云进了电梯。陈秀芳也转身快步走出了医院大门,她想趁医院的来人不多时,尽快离开医院。陈秀芳坐回自己的车子里,想着年云云比以前成熟多了,变成了一个富有事业成就感觉的女人气质,也许是三十岁的女人特有的风韵吧!很可惜弟弟陈秀武娶不到她,她能做陈家的媳妇,准比大嫂闻叙强得多,她没有闻叙那么强势的个性,闻叙总是给人一种霸气的感觉,年云云则不同,她是个医生,话语温馨,字眼温顺,更加懂得关心、爱护、体贴他人,特别是老人,更是呵护有加,不然她不会拒绝他的父亲请保姆在家照顾父亲。
那年陈秀武离开家乡时,陈秀芳将他叫一间咖啡厅里喝咖啡,想通过自己的劝说,希望他留下来,别以扶贫助教为藉口离开深圳。
陈秀芳问:“阿武,你真的打算离开深圳?”
陈秀武说:“我有什么办法,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应该承担,决不可以连累他人。”
“阿弟呀,你不能这样想,什么连累他人。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犯错误并不紧要,问题是怎么去面对,怎么去解决,而不是逃避,逃避也不是好办法。”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跪下来求人,别处分我,别开除我,我做不到,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单位上并没有开除你,处分只是一种形式而已,等到事情稍有平静后,有的是机会。”
“没有开除我,停职查看,跟开除有什么分别,这是侮辱,这是价格侮辱,在你们眼里,其实我是一个该死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们同情。”
“阿弟,你怎么这样跟老姐说话,你再这样说话,老姐可要不高兴了。”
“好好,我不说。你说。”
“我知道,你心理难以接受。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
“你能不能理解,并不重要,而是要社会理解,领导理解,那才是真正的理解。”
“就算社会,领导一时没有理解,你要相信时间,时间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
“我是有责任,我也承认自己的责任。二姐,你也不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我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这一点请你放心。”
“咱爸,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你也能理解他吗。”
“我当然理解他,他是领导,我不是他的儿子,你满意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咱爸的儿子,你捡来的呀。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并不想,但是既然是这样了,我们就应该去面对,去解决。退一步而言,这些问题,也是某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事情,对不对,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因此你要这要的问题,放在社会大环境里的权衡轻重,那么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是你们个个人的眼里,也不是一件大事呀。”
“说大不大,说小不不。问题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而一个制度问题,或者说是一个没有明确的问题。因此你要站在大局方面着想。”
陈秀武叹息说:“是是,站在大局方面着想。我只能自认倒霉。”
“没事的,老弟,把支贫助教的事情推了,歇个大假也好。反正这些年来,你没有真正的歇过一个大假,现在正好有个机会。”
“不行。”
“为什么?”
“我不能出尔反尔。”
“什么出尔反尔。不就是支贫助教报个名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好意思去说,我去帮你说。”
“二姐,你也别说了,我也想换换环境,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换换环境,那个单位不可以去,偏要选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是成心要我们担心你吗。”
“你们就权当没有我这个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就权当没有你这个人。”
“对不起。”
“对不起,我看你呀,就是有恨气,恨家里人没有帮你。我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