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为生活忙碌的时候,无意中岁月如流水潺潺流过心头——深山小溪壑的流水进入小河沟里,小河沟汇成江河溶进了大海;童孩成了少年,少年成了青年,青年成了中年,中年哀老到了黄昏,进了岁月的诉说时期里。特别在两极分化走向欲将的绝端时,更加不难令人们容易自然觉察到是谁在怂恿的结果。
在中国的改革开放十年后,南方这片本来富饶而曾经被人们一度忽视的土地上,人们过着世世代代耕奴般的生话,却没有一天让自己吃饱饭的衣领无忧的日子,终于在越跨了几个世纪后,直到今天才令人们明白:自身的愚昧来自于自身的无知,自身的无知而来自于自身的愚昧。这片本应籍着传奇色彩的都市,却被人们又忽视近半个世纪的光彩,已经焕发奇彩光硭。然而当人们发现自身的价值之后,忘记了惨痛的追忆,又开始慢慢地滑向了深渊,是福是祸仍然模糊不清的概念里,方家人就是如此,许多人都在如此。
方麻子与相认的姐姐方小花回到久别的故里,望着离开四十年后,变得残墙断瓦的方家这片家园,令她伤心地哭了一通,说:“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想不到四十年后我还能回来,四十年呀!我的家园,我的阿娘、阿爸、阿妹、阿弟们!你们说,四十年,是不是四十天一样过来的呀?”
方麻子陪着两行泪水,说:“大姐!都是过去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挂在心上了。”
“阿弟!我好伤心,我真的心好痛,好痛呀,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家园,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回答我,这是为什么呀?”
“大姐!您别难过了。我们不是过来了嘛!现在都很好嘛。”
“好嘛?真的很好嘛!大妹、二妹呢?三妹四妹呢?谁来还我的亲人。阿爸、阿妈是怎样去逝的?你快告诉我。”
“病——是病,那时医药不好,病逝了。您不相信,您可以去问问村落里的其他人。”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方小花随后在方麻子的陪同下来到父母的坟墓前,两座坟墓已经破烂不堪,枯草满地。方小花手举三支香,跪在父母的坟墓前,伤心地哭泣说:“阿妈,阿爸,您的不孝大女儿方小花,终于回来来看望你们了。请你们原谅女儿的不孝,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才离开你们而去。阿妈,阿爸,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可是女儿不孝,舍弃你们而去,女儿今日跪在面前你们,是羞愧,是害怕,是无奈,是不孝,更是忏悔,女儿请求你们,原谅女儿的不孝。阿妈,阿爸,四十年,四十年呀,女儿无时不刻在想念你们两位老人家,天天在想,你们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但是现在,你们在里面,带着冤屈与侮辱,我们在外面,只能伤心痛恨。阴阳两隔,永远也看不到你们,永远没有机会尽不到一片儿女孝心,……”
“大姐,请起来吧。”方麻子说。
“阿妈,阿爸,我就是把余生跪在你们面前,也还不清你们对女儿的养育之恩呀。”
“大姐,您就别伤心了,阿妈,阿爸当时并没有责怪你。你也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
“你跪下。”
方麻子无可奈何地按照姐姐方小花的意思也在坟墓前跪下,方小花又说:“阿妈,阿爸,你们看看,你这个不孝的儿子,现在在做一些什么事情。”
“大姐。”
“你住口。”方小花生气地指着坟墓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做儿子的事情。一块破烂的石碑,一堆烂得不成堆的土堆,满是杂草。这就是你给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安息之所。”
“大姐,你批评得对,是我没有做好,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良知,你骂我吧,甚至打我,我也不会还手。”
“不是你没有做好,是你根本就没有做。你的那一点点心事,全部被别人利用了。”
“阿妈,阿爸,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我向你们认个错。也请大姐原谅我。阿妈,阿爸,是你们保佑大姐,平平安安回来了,谢谢你们的在天之灵,让我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大姐,自己的亲人。谢谢你们,阿妈,阿爸,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姐。”
方小花抽着鼻子,方麻子一边安慰着大姐方小花。不要说她睹物思人伤感泪落,何况是一个久别故里的四十年的女人,自己也会有同感这种命运的不幸,一阵伤心落泪后,他一边问:“大姐!我们的帽子都摘了,现在都能真真正正做人了。您有什么打算?”
方小花擦拭了一把眼泪后,沉默良久不语,方麻子又试探性说:“大姐,月是故乡明呀,家乡的水就是甜,好啊。”
方小花怒视着方麻子良久,令方麻子好不自在地说:“大家,您有什么吩咐,让来办就是,决不打推辞。”
“我要将我们方家大宅院重建起来,不变一砖一瓦,还有方家大祠堂,立牌位,定贞节。”
方麻子略作一会儿了沉默之后,欲说话,却被方小花手势所止,她自个儿说:“我知道你自个儿的为难。但是你现在是咱方家的唯一男人,方家的事情,你要有担当,才对得起天地,才对得起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