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小心的收起手机,闭目开始沉思起来。意外收获的这段视频,不可谓不重要,有了这段视频,只要现在简单的邮寄到纪检部门,张馆长是隶属民政部门的党管干部,在当前全国全党狠抓**之风的当口,已经足以叫他身败名裂,步入牢笼。
然而这不是林翰想达到的目的,他要的是制裁始作俑者,还杨家二老一个公道。张馆长不论受到什么处罚,就是最后被枪毙,他指派人偷偷火化了杨晓元遗体也已经成为了不能更改的事实。而汪海至多就会顶一个行贿的罪名,他也尽可以找些小马仔当垫背的顶替自己认罪,本身目的已经达到,不会有任何损失。要如何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段视频,能给汪海带来最大的麻烦,进而能够为杨家二老伸冤呢?这可就要好好的想上一想了。
车行至大杂院,除了满目疮痍,残埂断壁外,警员们果然已经走的一干二净。三三俩俩围观的人群也在逐渐减少,到了中午饭口,大概也都该回家去做饭了。目睹多么凄惨的悲剧后,人们已经习惯麻木的拍拍屁股,继续自己坎坷的人生路,不会有太多人会为此做出任何停留。林翰在人从中不见田福成的身影,料想他此时也不会出现。挪走石头瓦块,简单的整理出一条通向自家门前的路,林翰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闪身进屋,又迅速的关好了门。
谢天谢地,俩只猫儿正依偎在床头打盹,听到动静都警惕的睁大了双眼。大概是认主,见到林翰闪进了屋里,随时准备逃往床底的身形放松下来,改为高高的躬起腰舒展身体了。林翰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可是一直在惦记这对宝贝,如今见到俩只猫儿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紧着打开刚刚买来的鲜奶,倒进了碗里,俩只猫咪饿了一天一夜,也是老实不客气,大口大口的舔食起来。
林翰环顾四周,自语道:“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这里给人留下的记忆很不友好。”打开了衣柜简单的收拾起几件换洗衣服,外加一些日常用品。新家新气象,林翰是不准备把旧被褥带过去的,索性就扔在这里算了,去到那边该是换一套新的时候了。
唯一头疼的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买来的书籍,厚厚的几摞,又占地方又笨重。扔下肯定是不行的,林翰素喜看书,尤其是专业相关的生物书籍,日积月累的已经存下了上百本,林翰把这些书视作是自己的伙伴,闲暇时总是抱起一本看的津津有味。看来要找一个大一点的纸箱,一起装过去。别的身外之物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些书却是不能抛弃的。
林翰把洗漱用品、锅碗瓢盆、闹钟镜子等等杂品统统塞进了一个大旅行包,便出门寻找装书的大纸箱。可惜一时想要找个大纸箱还真不可得,进到弓语和石嘉的屋内翻遍了,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无奈只好出门朝大院西面的超市而去。林翰的运气不错,超市老板大家都熟识,当即就给了他一个装食品的大箱子,再买一卷胶带纸,和老板简单的道别后就往回赶。
经过杨家大院的时候,林翰看到又有些人围拢在门外窃窃私议,听院子里隐隐传来哭声。这次林翰学了个乖,学着其他看热闹人的模样,也驻足停在门口观望,并不急于进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前来杨家的时候比较多,一听哭声马上就分辨出这是杨母。身边的俩个老者正在议论,一个说:“这叫什么世道,死了人不行,居然还把尸体给弄错,提前火化了。这些政府的干部都是吃屎的么?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来说明情况,他们还能不能干点啥啊?”另外一个小声道:“我看这里有玄机,你瞧民政还有政府的人来的时候是和老杨头那姑爷一起来的。弄错了身份,直接火化的过错他们一句不提,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家姑爷在和二老商量,人是怎么这么搞错的,想着怎么这么赔偿,这不就是第二个田福成吗,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定是收了开发商的好处。”前一个老者道:“你小声点!”
林翰竖起耳朵又简单的听了其他几名围观邻居的对话,总算弄明白了。这可恶的汪海果然留有后手,先是买通殡葬馆张馆长,把杨晓元的尸体偷偷火化;跟着又协调好了政府和民政部门,由殡葬馆上报说由于值班的火化工人一时疏忽,错把杨晓元的尸体误认为了是另外一名死者,提前给火化了。用钱铺路,再次向杨家提出赔偿。
现在力主息事宁人并且和官方协商赔偿事宜的杨家姑爷是不是已经被汪海买通这不好说,但是整件事里,汪海的布置不可谓不周到。他还是有点怕的,怕杨家越来越多聚齐的亲人中有那么一俩个懂法或者有些门路的亲戚,万一对事情不满或者产生疑窦,从而利用人家自己的能力和资源将这事向上捅一捅,在网络媒体上曝一曝,引起了广大民众和更高一层的官方重视,就会很麻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汪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铁了心要把事情办成“无解”的结局。不管你怎么闹,总之人都已经火化成灰了,逼着杨家所有的人接受这个事实。所差者,无非就是再多拿些钱。
林翰远远的看到杨家大姑爷此时手里拿着一摞资料,坐在二老面前摆摆划划的正在讲着什么,唾沫横飞,神情激动。他的身后则站着高矮不一的七八个人,穿的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