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素忍不住莞尔,道:“我又不知道做皇后是什么滋味,好不好也要等做了之后才明白。”
说完瞟了一眼萧虞忠,他正凝视着自己,他那深邃的眼神里满是笑意。
她躲闪开他的目光,又望着在风里摆动的红灯笼,说,“要说不好,那是假的。
“从古至今,不管是名门之女还是民间庶女,谁不想做皇后呢?
“可没有两把刷子,谁能坐上并且坐稳这位子呢?
“做得好无功无名,做不好遗臭万年。
“就算有‘任他风波起,稳坐钓鱼船’的境界,一生无为无功无过,又岂不辜负了皇后之位?
“你说呢?”
萧虞忠听完她的见解,点头称赞,道:“说得很对。所以皇后还是不当的好,高高在上,要么曲高和寡,要么摔得惨烈。”
他这么说是想暗示宋灵素,千万别做诺盛生的皇后,让那个秦斯清去做皇后好了。
他生怕宋灵素会有做诺盛生皇后的想法而离开自己,就算她做皇后,也只能做他萧虞忠的皇后。
“是。你出生于皇室,自然比我懂。若有朝一日你称王,立了皇后,可千万要善待她。因为皇后不好当。”
“那当然,我必定是会对我的皇后负责的。”他又故意一叹,“只是不知道我何日能称王,以后我的皇后又是谁……”
谈话间,皇宫里突然锣鼓喧天,礼炮声声震耳,妙意阁的大家伙儿语笑喧阗!
“莫不是皇后进宫了?我去瞧瞧。”宋灵素满怀新鲜,提着裙子就往院墙外跑,一心想看热闹。
萧虞忠兴高采烈地尾随其后。
今天是奉迎皇后进宫的日子,喧天的鼓乐从宰相府一路欢腾到了皇宫。
迎亲的队伍足有十里长,浩浩荡荡蜿蜒进宫,秦斯清的喜轿在队伍里尤为打眼。
红色的轿身中腰绕了一圈鲜红色的燕飞,那软绸帷子上下约两尺长,犄角处用红色短棍支起来,像萌妹子的刘海一般在风里飘舞。
喜轿前的顶马,一排八骑,前后八排,一色红里透黑的骏马,健壮勇佼。
马身上一律系着大红花,嚼、环、鞍、鞯,左右大红色丝缰齐摆在马鞍上,锃亮的铜什件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六十四骑顶马一律昂着头,训练有素地迈着整齐的步伐,牵引着喜轿朝明孚大殿前进,威武霸气!
宽敞的驰道两旁,分别站立着一排,着盛装手执彩色旗帜的卫兵,他们像雕塑般矗立,一动不动。
明孚大殿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着朝服,后宫佳丽着盛装,高级宫女和太监着统一服装,皆跪地静候恭迎皇后喜轿。
大殿屋檐的走廊上,摆放着成双成对的宝象,仙鹤,貔貅,蟾蜍,饕餮……各种神兽祥鸟。
明孚大殿的正中央,金龙盘绕的龙椅金光灿灿,着红色龙袍的诺盛生正襟危坐不语。
太后和太皇太后左右坐在龙椅后侧的太师椅上,脸上平和而喜悦。
太后对此婚事期待已久,为了今日的露面,她更是早有准备,一身行头造价不菲,整个人雍容华贵无地。
相比太后,太皇太后就朴素多了,她除了一身新衣裳,在后脑勺绾成结,一丝不乱的花白头发上,仅有一根绿中飘紫的玉簪。
她年过六旬,虽精细保养,但皱纹依然爬在了脸上。
她慈祥和蔼的面容和诺盛生有几分神似,更依稀可见其侄女蒲姬的音容笑貌。
若蒲姬能活到六十岁,模样和太皇太后应该很相似吧。
她是蒲姬的亲姨妈,一脉相承,基因遗传,故模样相似。
皇宫里依然锣鼓喧天,礼炮嚣响,所有参加婚礼仪式的人都嘴唇紧闭,缄口不言。
皇宫之上的天空,秋日骄阳,一碧万顷,湛蓝无边!
经验丰富的钦天监费尽气力推测出的——难得的好天气!好日子!
此情此景,皇家的婚礼,天家的气派,何等的尊严,何等的荣耀!
话说宋灵素和萧虞忠并没有受邀参加婚礼,迫于无奈,俩人只好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柿子树远远地眺望婚礼。
这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树上的柿子一个个红得好似小太阳。
他们一边吃柿子,一边齐齐眺望着远处。
他俩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盛大的场面,惊叹不已。
“哇,太酷了!这场面真壮观,应该烧了不少钱!太震撼了,好激动!”宋灵素第一次见到这么盛大的结婚场面,震撼得要泪奔了。
她,她甚至有了想要结婚的冲动!本来对皇家婚礼还不屑,可亲眼见到后就彻底改观了。
女孩子天生就爱美爱追求浪漫,而人生最美最浪漫的一天,莫过于做新娘这一天了。
她甚至想,如果现在有陌生美男子找她求婚,许诺给她一个皇家般气派的婚礼,说不定她都会立即答应。
可这不过是虚妄的想法罢了,想起来美地自我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