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性格直爽,泼辣。三姐夫外出搞瓦工,经常不在家。村里一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喜欢与三姐打嘴皮仗,试图在言语上占点儿便宜,没有一个男人不被三姐骂得狗血喷头。
农家子女结婚,是头等大喜事,主人家披红挂彩,大宴宾客,好不热闹。七大姑八大姨,早在主人家商定了大喜的日子,接到了婚宴喜帖。乡亲们每家派一名代表,前去庆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吃喜宴的客人,亲戚挨亲戚坐一桌,主人家男方亲戚坐一桌,娘家亲戚坐一桌,乡亲拉伙坐一桌。
一次三姐在邻居家吃喜酒,与一位油漆匠中年男人同桌就餐。油漆匠男人几杯黄汤下肚,开始以酒装疯说酒话。他当众调戏三姐说,你男人不在家,晚上怕不怕,要不要人来陪你呀。
三姐说,我宁愿撒一把谷在身上让鸭子来嘬,也不要你!
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佩服三姐一张嘴真厉害。
村里男人出了远门搞副业,女人在家留守种责任田,个别鸡鸣狗盗之辈趁虚而入,骚扰独守空房小媳妇,软弱忍耐不住深宫寂寞的女人,往往被这种男人的软磨硬缠攻破防线,偷人养汉,酿成悲剧,甚至惹出人命关天的祸事。古今中外许许多多的命案,不是谋财,就是通奸。
男子无妻财没主,女子无夫身落空。面对油漆匠的言语调戏,三姐承认没有男人在家,人很寂寞,下体痒痒,但她回敬轻薄男人却异常刻薄,宁愿撒把谷在下体上,让鸭子的硬长嘴来嘬,也不需要油漆匠这个不安好心不守本分的鸭子来干。
面对如此尖酸刻薄泼辣的女人,任何偷鸡摸狗之辈,岂敢再对她想入非非。否则,偷腥不到,反而惹一身臊。
在婆家,三姐夫有个远房表弟叫腊狗。腊狗我大1岁。高中毕业在村小学当了多年的代课老师,大有希望转为公办教师。三姐夫看上了秋莲,想把秋莲介绍给表弟做媳妇,请了媒婆出面作媒,介绍秋莲与腊狗见了一面。
大姑娘小伙子一见钟情,当天确定了恋爱关系。
秋莲与腊狗谈恋爱,开始有点阻力,女方的母亲嫌男方是个穷地方,离得又远,有20里地,不大乐意这门亲事,但也没有横加干涉。秋莲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小伙子对自己的女儿好,又有能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秋莲妈的态度是先处处再说,不要急于定婚。
腊狗隔三差五地骑自行车来三姐夫作客,与秋莲谈情说爱,把三姐夫家作为联络点。他不敢直接到女方家去找秋莲。
处于恋爱中的男女似乎有心灵感应,每次腊狗到我家右边相邻的第三户人家的三姐夫家里刚刚坐下,秋莲就织着一件毛衣来到三姐夫家串门。
腊狗来了,我的好事也随之而来。腊狗去三姐夫家,必须路过我家。
秋莲与荷香如同人与影子不可分离,秋莲来三姐夫家串门,必定有荷香作伴。
荷香来了,我浑身有一种充电加油般的精神振奋,她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无不使我激动,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沐浴在爱恋的阳光里,十分沉醉。
我很少直接与荷香对话,为了出风头引起心上人的注目,我采取声东击西策略,经常故意找茬与秋莲斗嘴。秋莲当仁不让,我强词夺理,荷香抱打不平,帮腔和秋莲一道与我打嘴皮仗。无论胜败,我得意非凡。我挑衅秋莲的目的,是为了惹荷香说话。
荷香有时懒得理会我富有恶作剧的言语,用明亮似嗔的眸子横我一眼,这种眼神盯得我心醉如蜜。
俗话说,胀死的舅舅,饿死的姑爹。做媳妇的见娘家的舅舅来了,好酒好菜招待;见婆家的姑爹来了,给他坐冷板凳。
三姐没有两样心,娘家兄弟和婆家亲戚一视同仁。每次腊狗来了,杀鸡买肉,做了好菜,少不了叫我这个五弟过来一同吃饭喝酒。
一天下午,腊狗又来到了三姐夫家。
三姐派我去叫秋莲、荷香来家里打扑克。恋爱初期,农村男女青年聚在一起,打扑克娱乐既消磨时光,又能彼此增加了解增进感情。我受命屁颠屁颠先跑到荷香家,大大方方地对她说,三姐有请。荷香很高兴,随我一道又去秋莲家接秋莲。
四位农村青年聚集在三姐夫家,秋莲和腊狗坐对,荷香和我坐对打双升。我开始打牌,与荷香配合默契,由叫2为主上升到叫10为主,秋莲与腊狗一对才打到叫5为主。我动了一点儿心计,有意出了几张臭牌,让另一对很快赶了上来。荷香不断地抱怨,骂我是猪脑子乱出牌。我暗自得意,我是一举两得,一方面骂是喜欢打是爱,另一方面活跃了气氛又解了一对主角的难堪。
不知不觉打了一个下午。三姐把一桌丰盛的晚餐做好,我们才下了牌桌吃饭。
晚上,村小学校操场上放露天电影,我们都准备去看。我和腊狗喝了点儿酒,吃饭落到了最后。
我吃完饭,放下碗快,把嘴一抹,对腊狗说,你慢慢吃吧,电影要开演了,我先走一步!
荷香说,等一下,一起去!
我朝腊狗、秋莲扫了一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