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男人不应该有逃避的理由。
“那你就这么天天玩游戏?别说你姑了,你不看看你爹娘都急成什么样子了。”曹峪推着自行车侧着头说道。
有些事情理解归理解,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郑诚好像听惯了这样的话,对于曹峪的话只是撇了撇嘴,神色依旧是那副模样,曹峪只瞧了一眼,便看出郑诚没有听到心里去。
“怎么?我说的不对?你是怎么想的,你和我说说,咱哥俩好好谈谈。”
郑诚神色低沉了下去,低着头踢了踢路上的石子,看到这样子,让曹峪的太阳穴一阵抽疼,郑诚自小和曹峪的关系就挺好,一来两人的年纪相仿,二来便是曹母对于郑诚的喜爱,完全超出了一个姑姑疼爱侄子的范畴。
兴许在曹母心中也把郑诚当作了自己家的亲生儿子吧。
郑诚蓦然的抬起头,看着曹峪,道:“峪哥,你说的话我懂,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是…可是…”
曹峪停下了车子,屁股一抬就坐到了后座上,点了点头,眼神柔和的看着郑诚,示意郑诚说下去。
“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大学生,已经跳出了这个圈子,但是我跳不出去,你知道吗,我也不甘心,我爹给我找了一个工作,是在一个猪场里面喂猪,一个月给我五十,我知道这些钱不算少,够我一个月的花销,可是我只干了两天便跑回来了,不是我挑工作,也不是我像猴子一样心里安定不下来,我只是不知道我在猪场喂猪是图什么?喂猪的结果是什么?十年后无非还是娶一个农村的媳妇,接受我家里的土地,依旧黄土朝上背朝天吗?那么我何必喂猪呢?”
“我想去大城市里工作,我也找过,可是怎么也逃不了饭店服务员,工地当小工的命运,公司这个字眼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样,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公司,我甚至做梦都想在一家正儿八经的大公司上班,哪怕当个门卫,只求有人可以交我东西,能让我有朝一日也能升职,那样我肯定会好好干,会干一辈子,因为至少我至少有希望熬到坐办公室,而不是永远只能种地。”
“这些话我没对我爹说过,我爹也不会明白,因为我但凡说了这话,我爹总会那他那一套道理再次说给我听,说什么在猪场好好喂猪,以后也能开猪场,说什么在饭店好好工作以后也能开饭店,我就纳闷了,没钱怎么开?就凭着我当服务员或者喂猪每个月那么点工资,然后日复一日的积攒吗?攒到什么时候?攒到我娶了媳妇,有了孩子,然后把那些积攒的钱不舍但是又不得不拿出来给孩子上学或者是盖一座新房,再或者给孩子娶媳妇?”
郑诚越说越发的激动,可以想象的到,这些话他在心中憋了许久,而曹峪越听越觉的伤感,这些话他比郑诚要懂得多。
龙生龙,凤生凤,注定一辈子种地的命运,上天怎么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改动?
郑诚接着说道:“我的要求真的不高,不要求大富大贵,但是你也知道咱们村是什么状况,你也知道我家是什么状况,初中毕业的我完全找不到大公司的工作,而我爹,也完全没有能力给我介绍一个。”
“所以,我也想明白了,既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我凭什么不趁着年轻,多玩几年?”
曹峪没有接郑诚的话,神色也有些低沉的说道:“好了,上车。”
“直接回家?”
“今天你姑生日,咱先去那个生日蛋糕,到时候你可记得给你姑说句生日快乐,你姑活了大半辈子了,估摸着还没吃过这生日蛋糕呢。”
郑诚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连连点头,咽了咽口水一副馋嘴的模样,而刚才那副愤慨的说着那些尖锐观点的郑诚,好像再次变回了只知道吃喝玩的年轻人。
“别说我姑了,我都没吃过呢。”
……
回到家中,舅舅好像没有看到郑诚一样,依旧拿着一副大哥的口气在和曹父说着话,而曹母直接上前拉住了郑诚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后进来的曹峪,把生日蛋糕放在了床上,曹峪故意侧过头,没去看母亲眼中闪过的那丝惊喜,并不是说矫情,而是觉得这件事做儿女的应当的。
母亲眼角里带着笑,嘴上却一副不乐意的口气说着:“买什么蛋糕呢,一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小年轻,你说你费这钱干嘛。”
“谁说这个只有小年轻才能吃,再说这里不是也有小年轻吗,姑姑不吃,让我给全吃了。”郑诚嬉笑的说着。
而曹峪却看向了舅舅,道:“舅,等这次走的时候,我想带走诚诚,你放心我肯定把诚诚带出个人样。”
婶婶脸上直接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想要开口说话,却也知道当家作主的是舅舅,眼神期望的看着舅舅,恨不得舅舅直接一口答应了才好。
舅舅反而回过头来,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你也想让诚诚学好,但是你还上学,现在你把自己照顾好才是主要的,等你大学毕业了这事再说也不晚,这两年就让诚诚疯吧,有你才有希望。”
曹峪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