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渐渐驱散了林中的雾气,李小蔓用小指把额前几缕在风中凌乱的发丝钩到耳畔,问张和平是不是怀疑刘巧嘴不是杀人凶手?
张和平并没有马上回答李小蔓的问题,他说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不短了,一会儿怕鬼子的追兵赶来,还是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有什么疑问边走边说。张和平一夜没睡,那三个人休息的时间也很有限,眼下他们要先找个地方落脚,养足了精神之后再去张家祠堂。
路上张和平又接起了刚才的话茬,把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番话跟三人说了。
张和平说谁是凶手现在还不能定论,但是忍者的这次突袭肯定和“阴天乐”一伙有关系。和之前的想法一样,他认为民军这支残部,不是国共的正规军,既没有高级的指挥官,也没有掌握着重要的情报,何以能把鬼子特务精英中的忍者吸引来,很显然他们这次行动是有别的目的。
那么摆在眼前的事情,先是徐大炮一众秘窟探宝遭遇各种的匪夷所思,而后洞穴塌方引来了大批的鬼子驻扎“伏龙坡”,再到自己这帮人在半山腰救了从地宫里死里逃生又被鬼子追捕的“阴天乐”三人,最后便是六个忍者突如其来的偷袭。
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张和平说:“作为军人,我们当然不能盲目的相信巧合,而是要理性的分析每一件事。把上述的每一件事都联系起来,忍者这次深夜来袭多半和伏龙坡地下的秘密有关。而且咱们藏身的山洞在一片密林的后面,地形隐蔽,人迹罕至,小鬼子忍者本事再大,初来乍到也不可能熟悉地形,那么在天黑的情况下他们如何能找到这里。”
盛春海说:“你是怀疑有人给鬼子通风报信吧?”他伸手拍了拍张和平的肩膀摆出一副君子所见略同的表情,说:“其实打早我也有这个想法,咱们队伍里都是呆了几年的生死弟兄,绝不可能出现叛徒,出卖我们的人也只有那三个土匪。不过从一开始我就看他们不顺眼,带他们回驻地的路上都是严加看管,也没见他们搞过小动作。”
李小蔓只是一名军医在军事策略上纯属外行,但女性的她心思缜密,听着两人的话前思后想,忽然间觉得一个人嫌疑最大,她说:“那,昨晚上那个阴天乐不是和你出去过一趟吗?”
盛春海两只大眼连着眨了几眨,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景:“昨天晚上我带他到水塘边洗脸,整个过程我都站在他身后监视着,那家伙洗完脸就跟我回了山洞,一路上他都老老实实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张和平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你带他洗脸的水塘,说是水塘,其实就是一条山溪流经低洼之处积得一池水,我之前观察过,这条小溪一直通到山下,几经辗转最终汇入“伏龙坡”前的月牙河。而那里正是鬼子的驻地,说不定就是阴天乐趁洗脸的时候把什么东西放在水塘里,在靠溪水传播到山下,这样伺候在山下的忍者顺着这条小溪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
“从阴天乐洗脸的时间再到忍者出现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按忍者行动的速度来看,这段时间还有剩余。所以这件事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盛春海说:“这个说法有点玄乎吧,虽然这条小溪可以流到山下,但是途中沟沟汊汊的多了,你怎么就肯定他放在水里的东西一定会流到月牙河呢?再说能瞒过我老盛的眼睛,那件东西肯定不易察觉,当时天已经黑了,那么大的一片水,他们是如何找到的呢?”
张和平说:“小日本有很多东西都是跟怎么学的,比如他们的忍术就借鉴了中国玄门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理论,虽然这些岛国蛮夷对我国上古流传的秘术不能完全领悟,不过就是这些皮毛的东西发展到今天也是不可小觑。这些家伙也许不需要用眼看,只是闻着某种气味就找来了也说不定。”
李小蔓说:“说到气味,我觉得阴天乐脸上的药膏倒是个值得怀疑,那东西咸腥腥的味道很刺鼻……”
不等她说完刘小光插、进话来:“那个味我也闻了,是很特殊,不过这溪水流到山下七拐八弯的少说也有二三十里,那时候再浓的气味也让水冲没了。”
李小蔓说:“你没学过医不知道,别的不说,光是药品里就有好几种被水分解后气味不散的,上大学的时候听一个老教授说,国外的地质学家就用一种化学药剂来检测地下水系的分布情况。所以我认为阴天乐向鬼子传递信息的就是他脸上那层膏药,这样既能很好的掩人耳目,又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就像张团长说的那样,日本忍者都是些旁门左道,也许他们就是利用这一点找到了我们。”
“行啊,丫头,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竟有这样的见识。”盛春海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由衷称赞道。
张和平历来对有知识的人都很敬佩,刚想着也夸她两句,却听李小蔓又说:“现在看来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阴天乐,可是他已经死了,昨天晚上我们看着他烧成了灰,而且滚地雷指明了凶手是刘巧嘴,这一切是那么矛盾,不知道张团长对此有什么看法。”
提到“阴天乐”的死,张和平不由的想到昨晚做的噩梦,梦中的“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