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像轰倒的一刹那,叮当作响的铜牌声戛然而止,而后面的洞壁上现出一个水缸口粗斜行向下的大洞,大洞深不见底,一条浑身枯黄,肉虫子般的怪物藏身其间。“怪虫”头巨如轮,上面不见五官特征,顶部均匀分布着红、紫、黑、蓝、绿、青、黄七处拳头般大小的彩色斑点。其余六点均是黯淡无光,唯有那枚黄斑闪烁跳跃。
“怪虫”窝在洞中,不得窥其全貌,只是露在外面的部分生满鱼眼般的孔洞,千万条散发着黄光的藤蔓从中衍生。此时它不住的蠕动,身上鱼眼般的孔洞张合之间发出阵阵渗人的尖笑。
原来一切都是它在背后作怪。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眼前忽的红光闪现,再看无数枯黄的藤蔓竟是血红一片,而石雕下渗出的大片鲜血早已一滴不剩。
这东西居然还吸血!
怪藤尖端纤细尖锐,形似蟒蛇的芯子,刚才正是用它吸干了地上的血迹。得到血脉的滋润,它更是疯了般长起,初始时那绒毛般的藤丝现在已是手指般粗细,而且环伺在四周的黄光眼见的浓郁,最后连同那只虫子一起变成了翠绿色。
黝黑的洞窟中霎时绿芒闪动,众匪也被这“魔光”映的翠绿一片,不过在这片草木兴盛之中隐藏的是嗜杀和阴腐,犹如死神的光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事情说着复杂,实际上整个过程也不超过十秒钟。
短短的十秒钟,巨像倾倒,同伴惨死,“怪虫”现身,原本枯黄僵死的藤条颜色数变,竟是生机盎然,凝翠欲滴。
事情变化太快,巨虫般的生物又是诡异莫名,这一切早已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范畴,更超过了“徐大炮”一众的承受能力,他们只惊得瞪着眼,大张着嘴,却是不喊不动,竟连害怕都忘了。
怪藤吸干了地上的血迹并不满足,它们“翘首昂头”,脱离了之前缠绕的石像蛇行着呲呲向众人袭来,之前被“徐大炮”派去查看的两人离的最近,惊愕之下毫无防范能力,被几株藤蔓钻进嘴里,眼看着吸成了人干。
反应快的,或是逃窜或是开枪,不过也全然无济于事,那怪藤动作迅捷,数量众多,子弹打在上面也只是腾起一道黑雾,根本起不到作用。
转瞬之间,寻宝的三十来人就折了大半,还有几人已经被藤蔓缠住了手脚,情况岌岌可危。“徐大炮”急的满头大,觉得此番是要全军覆没了。绝望之下,他一眼瞥见洞中肥硕的“怪虫”,不觉心生一计。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招可是屡试不爽的妙计。“徐大炮”躲过一株怪藤的袭击,顺势把手里那根火把甩进洞口,嘴里还喊着:“弟兄们,它不怕枪打咱们就用火烧,烧死那虫子,别的就全完了!”
火把上蘸的是松油,在空中翻了几翻儿并不熄灭,落在那虫子身上还真烧了起来。众人一看这招管用,也都学着他的样把火把扔过去烧。只是情况紧急,有些人又离的太远,以至于失了准头,只有几根落在洞里,但即便是这样也起了不小的火头,烧在怪物身上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虫形怪物还真有点怕火,火苗子烧在身上即时悲鸣不止,周身冒出浓黑的雾气,气味臭不可闻;延伸出去的无数藤蔓开始收缩萎靡,缠在人身上的也无力垂落;“怪虫”狂烈的扭动着身子,最后发出一声怪叫拖着那堆枯萎的藤蔓一齐坠入无底洞中。
随着“巨虫”跌入无底洞,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洞中闪烁的火光和地上几盏残破的风灯发着微弱的亮光。
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被恶魔吸干血的尸体,前一刻还鲜活的面容此时竟如同枯死的树皮,其惨不可名状。
劫后余生的十来个人面色惨白,迟愣了片刻全都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妈的,早知道这玩意儿怕火,一开始烧死就得了,唉,可惜了死去的弟兄们。”
“徐大炮”抹着额头的汗水骂道。他嘴上这样,心里已是怕得要死,从地上抄起一盏风灯,又跟剩下那十来个人说:“弟兄们,今晚的行动到此为止,咱们撤。”他这次真下了决心,连那堆宝贝青铜牌也不要了。
这时沉默良久的魏三却说:“大哥,这次死了这么多兄弟,就这么回去?“
魏三嘴上跟徐大炮叫大哥,实际上两人故表兄弟,要说他也算是富家子弟,以前家里三代都是开药房的,颇攒下了殷实的家底,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没几年就把家业挥霍一空,在城里实在混不下去才投了他表哥“徐大炮”,坐了第六把交椅,其实本人并无真才实能,靠得全是关系。
魏三贪财如命,他也许是觉得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不然那就真的亏大了。
“徐大炮”领着人只管往回走,竟理都没理他,倒是那“滚地雷”跟他说:“老六,想活命的跟大哥走,想死的你就留在这儿。”
魏三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往回走,可是他们刚走到拐角的地方,竟又有了怪异。
之前那条宽阔的大路居然变成了一条狭窄的洞穴。
洞口极为阴暗